萧正则同时将任务下发给江烟萝和昭衍二人,就是让他们俩一决雌雄,可惜江烟萝觉得本身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只想着将水混淆从中得利,而昭衍将计就计,给她玩了出阳奉阴违和釜底抽薪。
兰姑不语,却有一道银铃似的笑声响起,代为答道:“我朝对火器管控极严,哪是一句‘好说话’就敢调用的?更何况蕴州总兵官是个石头脾气,要他松口放人,非普通人能办成。”
“……正所谓‘无端方不成周遭,无五音难正六律(注)’,大师都是大靖武林豪杰人物,眼下四方虎狼环伺欲动,家国正值用人之际,天下群雄若还在为一些私仇争得头破血流,只怕是……阁主深知诸位大义凛然,纵使是黑道中人,当初也在靖北之战慷慨迎敌,何必为不轨之徒所累,徒劳背上背叛罪名?各门各派有何恩仇孽债,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摊开来算,该审该办做个告终,今后去了草泽之名,归降朝廷建功立业,岂不是灿烂宗门,公私不负?”
“我是赢了,可她也没输。”昭衍将令牌拿在手里转了转,“您会呈现在这里,真是吓到我了。”
两人针锋相对,帐中隐有剑拔弩张之势,眼看昭衍就要血溅当场,萧正则冷硬的脸上俄然暴露一丝笑意,重新坐了归去。
江烟萝天然无有不该,她名义上只是浮云楼之主,实则趁着冯墨生垮台捞了很多好处,附属忽雷楼的三营精锐大半都被她划拉到手,随后通过昭衍将这些人放到呼伐草原上去,一年下来已把青狼帮蚕食入腹。她这厢领了号令,萧正则又接到了永安帝下发的中旨,要求听雨阁弹压江湖兵变,将一干九宫余孽和武林逆贼全数缉捕起来。
十月京师震惊,余波至今未平。乌勒国重启东扩的野望再也掩蔽不住,郞铎教唆十八名野狼卫几乎将永安帝劫夺出京,听雨阁若不能以牙还牙,萧正则这阁主也不必再当。
昭衍回过甚,对上他凌厉如刀的眼神,叹道:“另有三日,何必急于一时?就当是……看在平潮兄的情面上,起码不在明天。”
招安除奸,一来是听雨阁奉旨行事,二来是下任阁主之争的结局。都城一役后,听雨阁四天王仅余其一,谁能办成此事补全空缺,谁就会具有本身班底,从而抢占先机。
“花花天下,万紫千红,我尚且韶华大好,哪能早早活腻了?”昭衍摇了点头,“有些话公然要与知音人说,我们还是莫要在这荒郊田野徒劳担搁,早些归去见阿萝,统统自有分辩。”
“非是不肯,只是不能。”昭衍反问道,“用草原战乱为大靖分担压力,您有想过会死多少人吗?”
“你——”江天养一时语塞,他坚信这与昭衍脱不了干系,可任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昭衍为何如此。
昭衍用切磋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可惜从这张棺材脸上看不出涓滴神情端倪,便道:“那就速速下山,江盟主的伤势可不容迟误。”
“阿萝让你返来助本座一臂之力,你却将奥妙泄漏给周绛云,让这疯狗坏了本座功德,另有……”江天养目光森然,“步寒英之事已畴昔了一年,凭你的手腕早该清算洁净首尾,竟在此时东窗事发,敢说不是你用心留的把柄让人抓?”
她真像一朵幽夜毒花,明知伤害极了,仍然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方咏雩脸上一片青白,下认识看向江平潮尸身地点,却见展煜已脱下外袍将人挡住,那青色衣袖上的猩红指模血迹未干,刺得他双陌生疼,喉如针扎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