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手硬工夫。”萧正则双脚落在一根光秃秃的树杈上,那枝子不太小指粗细,冷不丁接了个大活人却连颤都没颤一下。
雨天是行军兵戈一大忌,且不提门路湿滑、视物恍惚,火器和弓箭一旦受潮便大为不妙,火攻更是成了笑话,倘若两军对垒也就罢了,己方将要面对的是百多名武林妙手,这些人长年风里来雨里去,行动起来比披坚执锐的兵卒敏捷很多,大雨对他们来讲有如天佑。
因着期限将尽,彻夜实无人入眠,王鼎正在四周巡守,听得下方杀声骤起,贰心下一凛,当即带人赶了畴昔,敏捷共同杀手们将十八个地支暗卫截在原地。丐帮弟子攻守有度,那几个杀手亦是神出鬼没,专挑紧急关头捅人刀子,仇敌不消半晌便死伤殆尽,但王鼎神采冷峻,叫了个机警的弟子下去搜索一番,那人很快赶了返来,强压哀思道:“少帮主,下头四个弟兄都死了!”
说罢,他就像一股青烟似的掠入了山林。
谢安歌左边衣袖空荡,神采青白如死人,哪能及时闪避开来?目睹萧正则闪身而至,谢安歌唯有俯身一转,扫堂腿攻他下盘,未料萧正则双脚立于原地不动,鞭腿扫来如同蚍蜉撼树,顺势探部下抓罩其顶门!
虽说天下承常日久,朝廷重文轻武,但蕴州是武阳府一大重城,守军不敢败坏武备,这五千精兵剽悍善战,穿行山林也如履高山,即便遭受埋伏折损了人手,仍然前仆后继。
风急雨大,火器无用,老天爷仿佛变了性子,也要与朝廷作对一遭,可大雨终有停歇之时,戋戋百十个江湖人,鬼门关已向他们敞开,半夜不死五更死,萧正则已命兰姑堵截了出山的门路,插翅也难飞。
“阁主!”兰姑急唤一声,没能将他叫住,只好回身折返,脚下一点已飞回军阵,也不知是成心偶然,她落在了炮兵身后,目光冷厉地看向火线。
说罢,他单独纵身向山顶掠去。
闻言,萧正则朗声大笑,道:“方咏雩,方怀远生前将你逐出门墙,而后你投入补天宗,同临渊方氏恩断义绝,现在又是以甚么身份来与我算账?”
动机转动间,一滴冷雨落在了他的脸上。
这先声夺人的一炮不但轰开了山道,还大大奋发了士气,萧正则再一挥手,两个百人队一左一右抢步杀去,守在山道四周的二十余人乍见火炮震天威势,来不及撤走便被敌军咬上,只得豁命一博,尽力拼杀,何如双拳难敌四手,半晌之间,他们已是死伤过半,不得不向后撤退,庙门就此失守。
天,下雨了。
葫芦山里满打满算不到两百人,同五千精兵比拟实在势单力薄,山中前提有限,戋戋三天时候不敷筑起像样的防备工事,沿途设下的圈套倒起了不小感化,但敌甲士数太多,前面的人遭了埋伏,前面的人当即绕行或动手破解……这般冲杀至晌午,兵卒折损了三四百人,大队劲敌已杀上半山腰。
存亡关头,王鼎不疑有他,矮身滚下了湿滑土坡,丐帮弟子们有样学样,当即翻滚落坡,堆积鄙人的浩繁尸身恰好为他们做了缓冲。两边人一经汇合,李鸣珂将把总的头颅往敌军那边丢去,兵士们纷繁后退,她一手拽住王鼎缓慢向野林子退去,其他人当即跟上,敌军赶快追击,突有一排排削尖的木刺从林中暴射出来,有那躲闪不及的痛呼一声,当场被木刺贯穿身躯,前面的人见此惨状,逼近之势一缓,眼睁睁看他们尽数退入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