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咏雩脚步微顿,俄然道:“今晚见到你,我也是存了夺功之心的。”
两人对视了好久,方咏雩一脚踢起掉落在地的古琴,抱着它举步上前,面朝昭衍走来。
说话间,他指下一劈,怀里抱着的古琴收回“嗡”一声响,昭衍侧身躲开,他背后那块岩石当即被刀锋般的气劲劈出尺长裂缝,方咏雩五指连弹,琴声嘶哑刺耳,却有一道道凌厉气劲破空斩去,所过之处土崩石碎,连风声都变得吼怒刺耳,三十步内腊月寒气尽成霜。
“……”昭衍的笑容一僵,昂首盯着他,“你感觉我是个疯子?”
昭衍深觉得然地点点头,摊开手道:“你就说帮不帮吧。”
“那你呢?”方咏雩的眼睛像毒蛇一样盯着他,“你步步为营走到明天,甘心当个输家吗?”
“谢掌门?”
“八九不离十。”一笑间,杀意在昭衍的眼角眉梢透暴露来,“老乌龟再不是个东西,他也晓得局势轻重,恰好连个准信儿都没获得就张嘴卖了湄姐,这背后若无人逼迫教唆,我可不信。”
但是,不等方咏雩将这股肝火宣泄出来,昭衍就跟变脸一样敛了笑,接着道:“围山至今,真正下山投降的不过三人,我信你们都是豪杰,但萧正则在这里安插了重兵,江天养也到绛城设埋伏去了,江烟萝在旁虎视眈眈,再硬的骨头颠末三轮狼吞虎咽,最后也难剩下甚么了。”
方咏雩:“……”
平生不过二十载,昭衍已见过了很多妙手,可啼血杜鹃是他娘,傅渊渟和步寒英这两大绝代妙手一个是他寄父一个是他师父,方怀远、谢安歌、王成骄等武林宗师未曾与他倾力决斗,江烟萝同他互利互谋,便连跟周绛云拼得你死我活的人也是方咏雩……细算下来,他真正孤身对战过的最短长的仇敌,只要萧正则。
昭衍道:“两次比武,我不但输了,还输得心折口服。”
“江烟萝,好大的胆量!”听他道破其中玄机,饶是方咏雩已今非昔比,现在也不由变了神采。
“对于萧正则来讲,有些人不必可托,能用就行了。”昭衍耸了下肩,“至于老乌龟有甚么用处,你身为补天宗的新任宗主,想来不必我多说,但有一件事须得晓得——他出售了尹湄。”
方咏雩盯着他的眼睛,俄然道:“他到底是谁?”
“那又如何?我当学你?”方咏雩调侃道,“你短长,你了不起,身为九宫先人却成了听雨阁忽雷楼之主,说不准还会是将来的阁主,我的确不如你。”
昭衍笑道:“萧正则一日不死,江烟萝一日不除,我哪做得了阁主?”
“《太一武典》集百家之长,《截天功》包含阴阳,《玉茧真经》毒武双修,而《宝相诀》……金刚不坏。”昭衍一字一顿隧道,“我能杀了谢青棠,是他靠姑射仙的蛊虫强提境地,内力不敷以撑起真正的金刚不坏之身,其人又被仇恨冲昏脑筋,成果吃了我一招‘隔山打牛’的亏。萧正则却分歧,他于永安元年开端修炼《宝相诀》,只用一年时候就修炼到了四境八式,而后二十四载如一日……如许的天赋和勤奋,再加上皇家所能供应的统统,就算我寄父活着,也一定能杀他。”
心知方咏雩这下动了真怒,昭衍暗叹一声,又道:“不瞒你说,我们在山下没发明周绛云的踪迹,他八成还藏在这座山里,你可要谨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