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规复自在，白知微便大呼一声，手脚并用地今后逃开，可惜她实在不是昭衍的敌手，很快被抓了返来，昭衍变戏法般取出颗山查糖丸来放进她嘴里，减缓了满嘴苦涩。
“的确如此。”昭衍看了眼放在一旁的藏锋，“见你之前，我刚宰了一窝在雁北关作歹的狼。”
王鼎沉默很久才道：“我没有见王府的人，而是见了李大当家。”
若要速战持久，必得打临渊门一个措手不及，故而听雨阁的天干密探受命来到永州，密会本地镇守总兵与巡按做下摆设，栖凰山遇袭不过三日，永州府营便出动了多量兵马从两翼包抄翠云山，其势迅如雷霆，欲将这伙“乱贼匪寇”剿除殆尽，却不想竟是铩羽而归。
半晌，昭衍缓缓道：“我有一个题目。”
“你来找我之前，必是先去了西川，去见了李大蜜斯，或许……还见了其别人。”昭衍站起家，他比王鼎略矮一些，气势却如高山压顶，迫得人呼吸一滞。
哭声打断了昭衍的思路，他赶紧站了起来，不顾白知微的挣扎强即将那只手举起来，谨慎翼翼地拔掉了木刺，又把人按坐在椅子上，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哄道：“姑姑，别闹了，我们先喝药。”
发觉到氛围冷凝，昭衍拍开一坛新酒放上小炉，待酒香飘散开来，他才再度开口道：“武林盟要组建义兵，那么……已经退出武林盟的望舒门，又是如何对待此事呢？”
“望舒门位于东海之滨，本就路途悠远，在谢掌门宣布举派退出武林盟后，全部门派几近与外界断了来往，我大伯三番五次派人前去联络都不得踏入庙门。”顿了下，王鼎的眉头皱得愈紧，“不过，江湖上比来传出了一些风声，说是望舒门……收留了很多武林盟旧部。”
“我承诺了。”昭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你先带我的手札归去，明日我去趟雁北关拜见周大帅。”
这的确是个小忙，却需求实足的信赖。
白知微在原地怔了好久，直到院门封闭的声音传来，她才拉开门，不顾北风劈面，猛地冲到了院墙一角，颤抖的手指用力按住中脘穴，很快就哈腰作呕，将刚才喝下去的药连同糖丸一块儿吐了出来……
“似这等不识时务之辈，必定早被打为方家翅膀，任何门派胆敢收留他们都是惹火烧身，遭遇剧变的他们也不会再轻信于人……”昭衍挑起眉，“这风声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白知微捂动手指头，仿佛还在疼，一点不肯共同他。
昭衍目送她出了门，这才端起药碗往屋里走。
“你本来可喜好我了。”
方怀远虽死，临渊门尚存。
王鼎把温好的酒从小炉上取下，先给昭衍倒满，沉声道：“方盟主究竟是不是反贼，方家为何遭难……旁人或不清楚，可我们都心知肚明，我实在不能揣着明白装胡涂，更不能做那为虎作伥之事，这对不起方管事他们，更对不起本身的知己。”
“不错。”王鼎的笑容淡了些，“及至八月，江盟主带领白道联军从补天宗手里夺回了栖凰山，武林盟总舵自此重开，本来混乱无序的局面总算得以安稳下来，但是……”
“大伯和几位长老的顾虑，我并非点拨不懂，也晓得这件事牵涉到多少是非短长，但是……丐帮立派以侠义为本，历经国朝变迁仍传承不竭，靠的也是侠义之道，帮规上白纸黑字写着的只要义气抢先而无忘恩负义，更没有害怕威武便与豺狼沆瀣一气的先例。”王鼎攥紧了拳头，“他们教会了我这些事理，却做着截然相反的事情，恕我不能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