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衍深觉得然,转头叮咛道:“既然如此,把他们都杀了吧。”
滚过半空的领头人堪堪双脚落地,抬目睹到这一幕,面色变得乌青!
可惜了。
去岁玄月,从寒山传出一道骇人听闻的动静——大靖朝廷特设的听雨阁出了叛徒,原忽雷楼之主冯墨生通敌叛国,告急出关逃至寒山,设想偷袭了步寒英,双双下落不明。
头狼已死。
“扑哧”一声,血光乍现!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尔朱氏与叱卢氏的争权夺利,说到底也只是乌勒内部的事情,“野狼”闻言不免唏嘘,再看这些中原军士的骸骨时已面露嫌恶之色,啐道:“等将来我们的铁蹄踏破中原,定将这些中原人的骨头都挖出来喂狗!”
雨势仿佛越来越大了,领头的不敢担搁,铁蹄踏破冰雪,率先突入了积冰道,其他人握紧缰绳紧随厥后。
有人开口抱怨,其别人也纷繁拥戴起来,更有甚者将那皮袋子摘下当球抛玩泄愤,从中滚出一个死不瞑目标头颅,被马蹄悄悄一蹬便沿着冰雪路不知滚到那边去了。
中原本地不过秋意渐浓,北疆关外已是寒如凛冬。
“锵——”
事发以后,她被家属除名,与夫一起葬身寒山,那对后代也不能担当薄野的姓氏,子随父姓步,女随母改姓白,薄野锋看在mm临终的要求上才对这两个孽种置之不睬,却没想到他们能成气候。
大靖永安二十五年,八月初三。
即便是艺高胆小的“野狼”,若非为着尽快赶归去报信,担忧靖兵在沿途设下埋伏,他们也不会转入积冰道。
覆雪凝霜崎岖路,扬尘裹雨刮骨风。
“嘁,这冻了不知多少年的臭骨头,猎犬也一定肯吃呢。”
漫天血雾化雨落,昭衍及时撑开了伞,挡住了这片血水。
呼延赞身后不久,乌勒雄师溃败返国,执掌政权的尔朱氏也被叱卢氏代替,天然也得重立狼王,因着寒山就像一根刺般扎在了冲要之地,新王挑来选去,终究选中了薄野锋继任狼王。
这条道长逾五里,左边是从寒山延长出来的一座陡峰,经年不化的寒石冰壁被罡风打磨得如镜子一样光滑,底下封冻着不知死去多少年的骸骨;右边则是一片望不见边的天然石林,那些怪石上固结着厚厚的寒冰,冰凌子张牙舞爪地透露在氛围里,乍看如一簇簇挂了霜的松树,人若走入其间,很轻易丢失方向,更别说石林地下有很多裂缝,倘若被覆雪骗住眼睛,一脚踏空下去就再难爬上来了。
一字一顿,领头人目眦欲裂,他看着散落满地的马腿,再看那被拧断脖子的部属,握刀的手背上青筋毕露,却没有轻举妄动。
“你——”
如此令人发指的残暴行动,于他们而言倒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寒山是盘算主张要投靖人了吗?”领头人强压着肝火道,“你们师徒频频襄助周玉昆,视大王的令信如无物,真当乌勒十万铁骑踏不破戋戋寒山?”
如此技艺,如此快刀,放眼全部塞外也未几见!
昭衍道:“你说的在理。”
当下的这十八名“野狼”恰是受命潜入雁北关刺杀守城要员,若能胜利当然最好,若不能成也要袭扰他们的设防摆设,使其自顾不暇,为火线雄师的下一步行动做筹办。
难怪他敢接下刺杀雁北关主帅的任务!
“们”字话音未落,火线的领头人已勒马转头,来不及出声示警,人已从马背上跃起,长刀于半空中划过一道圆弧,破空斩向声音来处,但闻裂声乍起,碎冰乱飞,只见一道黑影从冰石后飞射而出,鬼怪般绕过了追击刀锋,仿佛飘萍飞絮,轻飘飘地随风一卷,眨眼间便落在此中一人的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