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知一些。”方咏雩道,“我传闻他用人重能为轻德行,很多趋炎附势之徒为了搏其青睐,在各地大肆解除异己,手腕无所不消其极。”
听到这里,方咏雩恍然大悟,想来是尹湄发明两人中了圈套后立即绕路下崖,这才救了展煜一条性命,以偷梁换柱之法瞒过了其他追兵,暗中派人将展煜送去了左轻鸿那边,毕竟谁也想不到一个恶名远扬的黑道魔头会收留武林盟的大弟子。
残破的马车风驰电掣般穿过树林,顶幔被掀了开去,车轮也有了松动迹象,马匹吃惊又吃痛,收回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声,撒开蹄子横冲直撞,拖拽得整辆车摇摇欲坠,任江平潮如何用劲拉缰,已经失控的疯马都没法停下来。
这一番话入耳,如同醍醐灌顶,方咏雩先是呆愣,旋即心下大震,他张口就要说甚么,却被展煜捂住了嘴。
“不瞒你说,我已经跟刘叔汇合了。”展煜道,“这一年来,他带着从栖凰山杀出来的一队精锐四周驰驱,救下了很多遭到江天养毒害的原武林盟门人。谢掌门举派南下时,他带领这支步队袭了仙留城,将醉仙楼完整摧毁,拿到了江天养拉拢各派首要人士的名册和账簿,是以遭到江天养的穷追猛打,未能及时赶回永州,万幸有你快刀斩乱麻。”
过了好一会儿,展煜才道:“没这个需求。”
“分裂白道使大师自相残杀的是他们,现在又是他们来唱红脸,世上哪有这等功德?”方咏雩嘲笑一声,又皱起眉来,“我估摸着江烟萝是用心逼疯周绛云,却不知她到底想做甚么?”
“师兄莫非不知我已被临渊门除名,率补天宗杀手夜袭翠云山,使门派高低伤亡惨痛吗?”事情终究说到这里,方咏雩抬开端来,“不但如此,我在白蛇涧里设下埋伏,杀了很多白道中人,连谢掌门都几乎折在我手里,现在‘孤魂’但是在江湖上臭名昭著,比我本来的名字清脆多了。”
方咏雩顿觉讶异,他觉得展煜是跟着灵蛟会的人马同去滨州,可听这话的意义,展煜恐怕都不是跟他们一起走的。
本来这一片烂叶下倒满了火油,刺鼻的气味被腐臭味讳饰,江平潮急着驾车控马,未能及时发明端倪,经历丰富的展煜倒是一眼就看了出来,可惜为时已晚,破空声突然响起,有火箭穿风而来,直直射入了火油圈套中。
展煜笑了下,放缓语气道:“我的人马暂驻在城外,眼下天气不早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师兄弟临时道别吧。”
方咏雩张了张口,半晌才哑声道:“那你是如何醒来的?”
说到这里,展煜脸上闪现出哀思之色,他看了眼方咏雩,见小师弟面无神采,仿佛那场家破人亡之祸已经是脱落了的血痂,这明显不对劲。展煜太体味方咏雩了,从小就爱把事儿藏在内心,欢乐也好,忧愁也罢,大多时候都不形于色,现在不知用甚么速成法门专修了截天阴劲,喜怒悲欢也跟活人气一起被冰封了。
“就是说,两大魔门联手突袭鱼鹰坞这件事,师兄你也有份?”方咏雩藏在袖里的手悄悄握紧,“江平潮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是你跟鉴慧救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