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本来就是乌勒国为军事驻扎而建立的营寨,纵使步寒英兄妹带领族人摆脱了乌勒国的节制,那种任人奴役打杀的气愤和可骇仍扎根在寒山统统人的灵魂深处,使得这个部族连合非常,也更加排外,特别在步寒英镇守天门的十八年里,族人们几近将他当作了活着神明,权势范围也扩大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与呼伐草原上的四大部族比拟也不减色了。
瞬息间,王成骄的目光变得锋利起来,抬高声音道:“怕是京里出过后,听雨阁料定乌勒国将有大行动,干脆先动手为强,趁此机遇夺了青狼帮,再放出尔朱遗族图谋复权的假动静,用心引来了乌勒王……”
王成骄与步寒英兄妹是平辈人,当年靖北战役时,他也来北疆驰援义助,白知微那会儿是军医,被她救治过的人不知凡几,王成骄的一条腿也是被她保下来的,却不想一别经年,江湖上没了太素神医的芳踪,平生救人无数的白知微变成了这般模样,在寒山浑噩度日,实在令人唏嘘。
“惊变俄然,对方行动实在太快,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等狼骑掉转刀马,乌勒王已经人头落地,此人到手即走,捞了那孩子上马飞奔。数十名狼骑一拥而上,竟没能将其截下,反被杀伤了近一半人,其他人目睹围困不住,便上马追逐,一起追至峭壁,就见此人弃了马匹,抱着小孩一跃而下,箭矢无一射中,追兵眼睁睁看他纵跃不见了。”
“王大侠……不,现在是王帮主了。”白知微开了口,吐字清楚流利,“丐帮不远千里来此协防,寒山高低莫不打动于怀,何如克日出了很多事情,族人们心焦神乱,如有不当之处,望您包涵一二。”
王成骄怕伤了她,便站在原地不躲不闪,只在白知微抓他胳膊时侧让了些许,未料这痴傻孱羸的女子竟是脱手极快,五指在他衣袖上一滑,顺势落在了他的手腕处,紧舒展住了脉门。
今早乌勒大王遇刺的动静传来,朱长老虽是急不成待地赶来向王成骄禀报,却也留了个心眼儿,公然抓住了一个试图向别通报谍报的女细作。但是,此女是寒山那名女医的弟子,又常在白知微身边服侍,寒山族人们不信她会私通内奸,几乎与丐帮弟子闹将起来,所幸女医及时赶到,这才压下了一场风波。
王成骄从这三言两语间听出了杀意,这在当年的白知微身上几近是不成思议的,太素神医和顺驯良,虽也挺剑杀过人,但似这般凌锐的杀气实属罕见,直到现在他才终究有了步寒英与白知微本是嫡亲兄妹的实感。
马群来势汹汹,但狼骑多么勇猛善战,当即变了步地斩杀野马,冷不丁一道黑影从中飞出,箭也似的超出狼骑防地,掠至稳坐火线的乌勒王身边,二话不说,抢刀劈下了他的头颅。
“是啊,能有几人……”王成骄握紧了酒囊,“可有人识得刺客身份?”
在北疆吃了数月风刀霜剑,王成骄看起来沧桑了很多,他手里拎了只酒囊,里头装着烈酒,喝一口就能使满身热起来。听到朱长老这番话,他微不成见地皱了下眉,问道:“那些小部族多是牧民,精通骑射的青壮虽有,但不成与乌勒狼骑对抗,更别说暗中有青狼帮策应,乌勒王也是料定这些才率兵突入,缘何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