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盟主息怒,长辈绝无此意,不过揆情审势。”
“要么他是真疯了,要么就是有人从旁调拨。”昭衍也重新落座,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一双眼睛亮如寒星。
风恰好从下方澎湃吹来,昭衍连人带伞向前飘飞,脚尖几近不点实处,仿佛冯虚御风,重量与鸿毛无异,一口气掠出十几丈才愣住。他刚下了云桥,便有两名蓝衫保卫负剑来迎,昭衍将藏锋挂回背后,随他们穿过夹道和演武场,径直来到天罡殿前。
江天养面色几变,很久才道:“萧正则可有拿个态度出来?”
公开抵挡的望舒门,剿除不尽的方门旧部,阳奉阴违的各路人士,以及……推让避战的丐帮。
“阿萝!”江天养不成置信地看着她,“你如何会在这里?”
临出门时,他特地昂首看了眼那把吊挂在匾额下的断剑,想到行囊里的半截断刀,森然寒光在眼中一闪而过,旋即无踪。
大堂内一时鸦雀无声,直到昭衍慢吞吞地喝完了盏中残茶,江天养才缓缓开口道:“萧正则不会坐视我们父女占尽好处的。”
伞面后移,昭衍昂首看了一眼,发明被本身惊飞的老鹰仍在上空回旋不去,决定加快脚步,免得这记仇玩意儿朝他拉坨屎下来。
他将信搁下,沉声道:“你自京而返,对当下武林的环境可清楚了?”
“确有一句。”昭衍起家拱手,“望江盟主以大局为重,临时放下旧怨,与谢掌门握手言和,免教白道各派庙门重蹈鱼鹰坞复辙。”
昭衍语不惊人死不休隧道:“因为补天宗现任暗长老尹湄就是玉无瑕的门徒,这事儿连萧阁主都不晓得。”
“方家两代盟主毕竟为武林白道支出很多,即便历经了栖凰山大劫,江湖上也有很多人怜悯或暗中支撑方家,若非听雨阁成心难堪,想来江盟主也是不会急于对临渊门脱手的。”昭衍点头道,“人非草木,不免有物伤其类之情,武林盟出动义兵围歼临渊门,谢安歌却能顶住四方压力高举抵挡大旗,乃至堆积起一支浩大人马与武林盟分庭抗礼,这是因为她占了‘义助’之名,其他不平您的人也就顺坡下驴。倘若趁着现在的风头,将围歼临渊门改成肃除补天宗,您就是占有大义的那小我,谁再抵挡您,谁就是与补天宗同流合污的恶党,谢安歌决然不会自毁长城,到时候……”
“好大胆!”江天养怒道,“枉我父女待你不薄,如此紧急关头,你竟是吃里扒外!”
昭衍轻咳一声,道:“非也,迩来贱体抱恙,有些食不下咽,只得白费女人一番美意了。”
“这便是长辈胆敢直言请您放下去找谢掌门的启事了。”昭衍笑意愈深,“江盟主可知周绛云克日为何如此大动兵戈?”
江天养想到这里,胸中肝火稍解,又模糊感觉不对,坐回椅子道:“周绛云号称‘血衣人屠’,风格夙来乖张狠戾,但他行事自有分寸。此次的事情,不啻跟听雨阁完整翻脸,他固然早有背叛之心,却不该如此猴急,除非……”
“别忘了,你也是他的仇敌。”江天养阴惨惨地看着昭衍,“方产业初有平南王府做背景,之以是会在一夕间家破人亡,只因方怀远识人不明,而你本有机遇点醒他,使方家高低免受没顶之灾,但你不但没有,还亲往云岭引来了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