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衍盯着她道:“我刚从暗狱返来。”
昭衍嘲笑了一声,拿起那只满铛铛的茶杯,走到一旁的小水池边,当着江烟萝将茶水倒了出来,内里温馨游着的几尾小鱼就像俄然被扔进热油锅里,冒死弹跳了起来,只消几息工夫,统统鱼儿都翻了肚。
正因如此,一旦暗狱里出了事,根基能够鉴定是内鬼所为,故而上到司狱下至狱卒都大家自危。
“我晓得,早上你是当着我的面接下这差事的。”江烟萝嗤笑,“事到现在,陈敏已经是枚废棋了,萧正则要将他移交给大理寺刑狱,不过是与人便利,没了萧正风撑腰,吏部那位老尚书也不会自找费事,等候陈敏的必定是死路一条……你说,甚么人会连这枚废棋都不放过,连这点时候也要争抢呢?”
她这平生骗过很多人,剥皮拆骨也找不出至心肠点,可在许下阿谁承诺的时候,她确切没有多想。
昭衍垂眸看她,却见江烟萝拿过放在桌角的一只木匣,悄悄朝本身推了过来。
先前说过,能被关进暗狱的犯人无不牵涉重案,死了任何一个都不成忽视,何况是在这节骨眼上,狱卒们只觉大祸临头,纷繁提心吊胆起来,却不敢迟延瞒报,上头的反应自是极快,不消个把时候,便有人过来查验真相。
匣子里躺着半截锈迹班驳的断刀,恰是听雨阁总坛大门吊颈挂的那把,也是他生母留活着上的独一遗物。
昭衍笑弯了眉眼,蹲下来问道:“明天早晨,你可有闻声隔壁的动静?”
江烟萝给了昭衍一条手帕,唇角带着缠绵的笑,看他擦拭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藏起了掌中那枚细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