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季繁霜逝去不过一年,虚岁十三的江烟萝已接过姑射仙的名号成为浮云楼新主,听雨阁四部之间向来不乏明争暗斗,即便有母亲传下的功力傍身,又有陈朔等旧部的尽力支撑,想要坐稳楼主之位也不轻易,根底不决的她不能如母亲那般让人顾忌,也不成令人轻视,因而敛羽一载,直到她顺利度过第二次破茧期,南边传来了傅渊渟再现的动静,她便晓得本身的机遇来了。
“是丐帮。”
这个与季繁霜齐名的女人在江湖上可谓传奇,有人称她为“锁骨菩萨”,也有人斥她为“荡妇”,而在江烟萝看来,玉无瑕二者皆非,她像彩画烧毁的灰烬,又有火星在死灰中复燃。
贰心如明镜,即便不主动提出,这获咎人的差事终究还是要落在本身身上的。
江烟萝沉吟半晌,忽而问道:“南下剿灭临渊门的义兵,已组建完整了么?”
不知多少碎嘴子暗里哂笑道:“谢安歌最了不起的,不过是她身为女掌门。”
“太巧了。”昭衍收敛了轻浮笑容,“都城那边前脚传出了平南王女中毒的动静,后脚便有人在半路伏击姑射仙,紧接着出了这档子事……要说三方互不连累,鬼都不信。”
江烟萝缓缓吐出一口气,笃定道:“是玉无瑕。”
固然谢安歌的控告因为贫乏证据而被压下,可江天养在那一刻实在生出了被人撕下遮羞布的愤怒,紧接着她发誓退出武林盟,仿佛一个结健结实的耳光打在了东风对劲的江天养脸上,让他从好梦中惊醒了。
再好用的棋子,一旦落错连累全局,便不再值得棋手苦心保存了。
昭衍素与杜允之不对于,听到江烟萝轻描淡写便决定了他的了局,心中波澜不惊,只提示道:“玉无瑕要你袖手旁观,萧正风一定不想坐山观虎斗。”
论声望,望舒门比不上临渊门;论秘闻,望舒门不如海天帮;论权势,望舒门更没法与丐帮相较。
江烟萝秀眉微蹙,旋即道:“望舒门的事迟延至今,是该措置了。”
若非万不得已,江烟萝不肯与萧正则图穷匕见。
绛城一役,是江烟萝与玉无瑕联手为傅渊渟布设的杀局。
江天养坐在床上,额头背后尽是盗汗,直到房门被人扣响,春雪抬高了声音禀报说江烟萝跟昭衍一同返来了。
昭衍用心品酒,一派与己无关的模样。
望舒门已经是一根哽在新武林盟喉头的大刺,江天养不会特地去拔掉它,也不惮借听雨阁之手敲打它。
“天下无稳定的敌友,我如是,她亦然。”
“……我们不插手。”
江天养道:“望舒门封山一年,几近与外界隔断,此事究竟本座也不得而知。”
去岁栖凰山之乱,萧正则的确有肃除临渊方家、搀扶海天江氏的意义,可他是想要进一步渗入武林盟,而非赶尽杀毫不两立,成果江烟萝教唆陈朔玩了一场阳奉阴违,方怀远及其一干嫡派当然死伤惨痛,听雨阁在江湖白道的名声也在行动败露后完整臭不成闻,唯有顺势崛起上位的海天帮成了最大赢家。
固然畴昔了一年光阴,那场大难仍然为人影象犹新,意味武林白道顶峰的栖凰山沦入敌手,盟主方怀远罪涉谋逆而亡,固然有报酬其大声鸣冤,然逝者已矣,旁人再多的意难平也是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