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衍的右手缓缓攥紧,只见杜允之从怀中取出半块血迹斑斑的鬼面具,道:“三月十九,鬼面人最后一次现身流霜河,同水护法交兵不敌,败走入林,众杀手紧追厥后,抢先七人皆身故,此中一人突破了他的面具,而后坠落绝壁,我琅嬛馆的谍报探子恰好被此事吸引畴昔,抢先在绝壁下找到了这个杀手,其人紧抓半块面具,一息尚存,死前说出了‘方咏雩’三个字。”
半晌,江烟萝哑声道:“是又如何?”
“事关严峻,杜允之既然想要借七秀榜重振琅嬛馆,应不会当着各路群雄的面无的放矢。”穆清的语气变得晦涩起来,“细想一下,遵循江蜜斯他们所言,鬼面人呈现的时候刚好与方少主坠崖失落相合,水木也说了两人身形类似,另有那半块鬼面具……”
“这……”杜允之面露难色,看向神情冷酷的方咏雩,“方少主,鄙人未经答应将您排名七秀已是冲犯,至于其他,委实不……”
杜允之客客气气地朝他行了个拱手礼,倒是回身看向江烟萝等人,问道:“敢问江蜜斯,在你们逃出梅县的这一起上,是否接受一名黑衣鬼面人脱手互助?”
“有甚么难的?”江平潮恨恨隧道,“就算咏雩真会武功,他身为武林盟主之子,有点本领算得了甚么,又犯了哪条律法?”
“……”
“定然是弄虚作假,也不怕牛皮吹破——”
但是,比起方咏雩位列七秀第三这一令在场诸人错愕不已的名次,昭衍与王鼎的伯仲之争、鉴慧的武功秘闻都算不得甚么了。
“开、开甚么打趣!”
那一天,水木亲率杀手追逐上来,他们都是从腥风血雨里闯过存亡关,若无昭衍断后,他们没有机遇过桥,而若没有鬼面人及时来援,他们也难以到达河对岸。
话音未落,他脚下猛地一蹬空中,如同离弦箭般一掠三五丈,提掌直取方咏雩,展煜见势不妙,一手画圆迎下水木,一手反转推向方咏雩,不料这一推竟没能将方咏雩鞭策,贰心下一震,赶紧旋身变招,与水木轰然对掌,内力相撞发作出一股沛然气劲,石玉等武功稍弱之人都被拂了开去。
杜允之将折扇一合,道:“方盟主所言不差!不瞒在坐诸位,鄙人早于两月前便拟好了七秀排名,之以是推迟至本日才发表榜单,恰是因为发明了有关方少主的一些奥妙,不忍看沧海遗珠之憾,这才踌躇不决。本日,萧楼主成心促进吵嘴两道结合大比,每一名流选都负担着荣辱重担,鄙人鄙人,只能尽此微薄之力,如有冲犯之处,还请包涵。”
“你——”江平潮伸手指着他,“你为甚么不早说?”
身为生父,方怀远最早回过神来,他挡在方咏雩面前,冷冷看向杜允之道:“我儿自幼体弱,不能习武练功,何况此次武林大会他未曾录名参与,怎能上榜?”
此人当真是愈发成心机了。
江烟萝苦笑道:“正因为我清楚,以是现在才不晓得。”
周绛云不再发难,萧正风天然不会步步紧逼,一场争端就此消弭于无形,方怀远令展煜安排客人入住,又与同道说了几句话,便抓住方咏雩的手,仓促带他回家去了。
昭衍身为步寒英的弟子,对天下武学的见地非同平常,他既然同方咏雩交过手,两人之间另有过合作,这一句“不知”恐怕是假非真。
江烟萝道:“他行迹诡谲,将本身乔装得严严实实,我等接受其拯救之恩,不敢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