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鲜明是一张舆图!
陆无归跟尹湄坐在左手边,他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眼睛微亮,赞道:“好茶!”
尹湄寂然道:“是!”
骆冰雁收下唤生丹,明显表情极好,道:“何事?说来听听。”
泗水州外西南边位有一条大河,乃是剑南江的一大分支,名曰“明月河”,千百年奔腾不断直通南海之滨,六魔门之一的灵蛟会总舵就设在那边,以此与官府、水匪合作包办漕运买卖,这些年来赚得钵满盆满,权势也借此强大了数倍。
对于这些前来悼唁的客人们而言,本日这场葬仪可谓是“欣喜”连连。
骆冰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在是非刀上打了个转,甚么也没说,接过卷轴展开一看,神采微微变了。
陆无归脸上笑意更深,道:“多少人?”
骆冰雁仍坐在位置上,自饮自斟,直到这二人的脚步声完整消逝,她才放下茶盏,淡淡道:“趴在上面这么久,皮还没被晒掉吗?”
“骆宫主当真利落!”陆无归大笑,“别的另有一件事,需得问过骆宫主的定见。”
“您是让他们安然分开,等他们出了梅县,存亡祸福都与您无关,算不得您食言。”陆无归抬开端,“补天宗也好,弱水宫也罢,六魔门皆占有黑道尊位,我们才是一起人啊!”
“怎会如此?”骆冰雁微讶,“以尹堂主的悟性根骨,怎会无人慧眼识英?”
陆无归既然被江湖人称为“缩头乌龟”,除了贪恐怕死,天然也会晤风使舵,进了山庄二话不说,先向骆冰雁行了个礼,浑然看不出刚才硬闯大门的刁悍气度。
玉盒开启顷刻,本来满盈全部偏厅的花香都被一股药香压了下去,这药香沁民气脾,不刺鼻也不过于浓烈,却让人一闻就脑清目明,胸中郁气都为之散去。
“莫说你这个春秋,就算成名已久的老江湖也一定有此一身绝顶轻功。”骆冰雁微微勾唇,“听到了多少?”
面对陆无归的嘉奖,尹湄脸上仍然波澜不惊,骆冰雁暗赞一声好气性,道:“本座观尹堂主气度不凡,刚才展露的一手刀法尤其精美,不知师承何人呢?”
半晌后,一道人影翻窗而入,坐在了右边座椅上,恰是本该随方咏雩等人一起分开的昭衍。
骆冰雁神采微变,她看着这颗丹药:“这是……唤生丹!”
顿了下,陆无归抬眼望向骆冰雁,道:“就怕宫主你要了这一时痛快,过后反而悔怨。”
尹湄道:“鄙人不过是野门路出身,展转各地偷学众家刀法,并无师尊。”
前提是,骆冰雁情愿揭过此事。
缟素经幡已经被手脚敏捷的婢女撤得干清干净,窗外春光恰好,屋里繁花似锦,骆冰雁坐在上首,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淡淡的贫寒味道,半晌后齿颊回甘。
“白道要在蒲月初五召开武林大会一事,想来骆宫主已经晓得了。”陆无归摊开手,“此番路过梅县的那些白道小辈,都是要去插手大会的。”
半晌,骆冰雁伸手接过了玉盒,沉声道:“归去奉告周宗主,这礼品我收下了,让他亲身来找我细谈。”
骆冰雁眯了眯眼:“你是说……平南王?”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短短一句话间,水木已经抬起长弓,周遭卫士如闻号令,刀枪剑戟齐齐对准了陆无归等人,天狼部的弓箭手更是敏捷抢占高处,只等号令一下,万箭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