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棠的身躯寂然倒地,水木单臂举起无弦长弓,就要向他的头颅悍然击下!
没有弓弦,何来飞箭?
他身边的女子不过桃李韶华,身形窈窕如荷花玉立,面貌美艳若三月桃夭,穿戴一件箭袖交领紫衣,双手紧握一对是非刀!
紫衣女子站在倒地的卫士中心,手臂微动,血珠甩飞,刀刃又清如一泓秋水,她这才将双刀归鞘,走回那锦衣男人身后,沉默,冰冷,如她的刀一样!
间不容发之际,水木侧过身躯,长弓转回刺向谢青棠面门,一寸长一寸强,谢青棠变掌为爪将弓锁住,嘴里不忘耻笑道:“水护法,你好生听一听,为了这么个女人跟我存亡相搏,值不值啊?”
一箭离弦惊雷动,谢青棠避无可避,他一手紧捂伤口,一手垂于身侧,眼看箭矢即将射入眼窝,手掌蓦地抬起,狠狠挡在了箭镞前!
水木一怔,手中行动顿时停滞了半晌,白练在他腰上缓慢缠了一匝,跟着骆冰雁手臂发力,他整小我今后倒飞,稳稳落在了骆冰雁身边。
“哐当”一声,血淋淋的匕首掉在地上,谢青棠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先前被昭衍打伤的腹哀穴再受重创,真气伴随鲜血一起从这个破洞猖獗外涌,他在这一刻感觉满身发冷,已经快感受不到疼。
俄然间,骆冰雁脱手了。
这个动机刚起,那点寒芒就在谢青棠眼里敏捷放大——水木竟然是手握箭矢扑了上来!
来不及多想,十六个保卫同时脱手,八面盾牌落地成墙挡住门口,八支长枪捉隙洞出,直刺来人血肉之躯。
水木浑身一震,下认识看向趴伏在地的沈落月,道:“断十骨,缝口舌,封入陶瓮投掷江河。”
第二箭的能力远胜方才,谢青棠来不及撤掌,箭矢已经从他的手掌洞穿而过,他将将侧过甚,只感觉劲风割面而过,清楚未触皮肉,脸颊已经被箭矢带起的厉风割破一道狭长血口。
她一脚踏前,身形就如一抹紫烟在风中荡开,八支长枪都朝她刺去,却没有一支能射中实处,忽闻两声锐响,短刀横出,一支长枪从间断折,长刀从那透暴露来的马脚刺入,当它拔出来的时候,血花也随之在风里飞溅怒放!
弓弦既断,箭矢难出,水木仿佛只能坐以待毙。
尽情辛辣的笑骂声里,水木倒提长弓一步步走下来,沈落月被丢在了台阶上, 她没去看即将逼近的灭亡,用双手勉强撑起了上半身,再一次望向了谢青棠。
骆冰雁还活着,申明她已经对这场乱局背后的鬼蜮伎俩了如指掌,而她既然走了出来,就代表她有了操控全局的底气。
“青棠……”沈落月抬起披面流血的脸庞,朝谢青棠的方向哀要求救,“青棠救我……快救我……”
“看来是明白了,还没蠢到底。”骆冰雁嗤笑一声,“我给你最后一次机遇,晓得该如何做吗?”
谢青棠半边身子已经超出了屋脊,无数人弯弓搭箭,都被他轻松躲了开去。
一声裂响,一声闷哼,伴跟着血花四溅,同时在世人耳畔响起。
沈落月看向交兵的两人,泪水与鲜血一起恍惚了眼睛。
弓箭甫一搭弦,水木浑身气味为之一变,从锋芒毕露转为利刃将出,哪怕是站在核心观战的人们也感到一股杀气砭骨而来,很多人几近按捺不住拔刀的本能。
昔日多少情深缠绵,这一瞬都化作了恨火如荼,她瞪着谢青棠的背影,鲜血几近要从眼角溢出来,喉咙里高耸地收回了一声惨笑,鲜血淋漓的手掌用力在地上一拍,将身躯借力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