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越来越大,昭衍的体温跟着雨水冲刷不竭流失,江烟萝心急如焚,却不敢随便找个山洞停下,且不说追兵迟早会绕路下来寻觅,单说山洞里的蛇虫鼠蚁就充足让人伤情减轻。
此人是个寡居多年的猎户,家中没有女仆人,屋里非常脏乱,幸亏烈酒和伤药一应俱全,解了两人燃眉之急。
一声巨响如龙吟,数道水柱齐冲天!
昏倒中的昭衍闷哼一声,箭矢拔出顷刻溅了江烟萝一手血迹,幸亏她行动熟稔,立即倒上止血的金疮药。
掌心是热的,嘴里是甜的。
“这深谷下本来另有人家。”
“劫匪?”男人猜疑地盯着她,“这深谷底下统共只要几户人家,比来的也在四五里外,从没传闻有甚么歹人,你们是在那里碰到劫匪的?”
她低眉垂首的模样,像极了一朵雨后清荷,猎户恨不能抓心挠肝,连声道:“你要甚么我都给你啊!”
清楚不应时宜,昭衍仍然在这一刻想到了傅渊渟,想到他曾在这天下第一魔头身上看到的无数伤痕。
江烟萝一听这话就晓得他要趁火打劫,也没辩驳,伸手在发髻上摸了摸,正要取下那支仅剩的钗子,手腕又被猎户紧紧握住。
“有……的……”
江烟萝报了几个名字,都是败火解毒的常见草药,猎户细心回想了一下,必定道:“大部分都有,剩下的也能在四周采到。”
江烟萝暗叫糟糕,受伤后最怕的就是炎症,因而问道:“猎户大哥,你家里有甚么草药吗?”
伴跟着这声问话,木门“吱呀”一声敞开,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呈现在江烟萝面前,他须发脏乱,衣衫也陈旧,看着非常不修面貌,手里还拎着一把菜刀。
火光映在她眼中,那双如墨的眸子竟泛着幽幽赤色,猎户始终与她对视,眼神变得愈发浮泛。
江烟萝叹了一口气,扫了一眼四周,肯定没有血迹残留,这才放下镜子,去灶房拧了条热帕子,转回炕边给昭衍擦脸。
“你——”
水木先前那掌极重,已经伤到了他的肺腑,厥后那一箭也凌厉无匹,即便他勉强避开了关键,仍痛得彻骨。
“十……几……只……”
江烟萝神采一变,用力想要甩开猎户,对方却一把抓住了放在炕边的剪刀抵在昭衍脖子上,色厉内荏隧道:“别动,不然我一剪子戳死他!”
江烟萝捧着镜子,面带浅笑地站在角落里。
搂抱她的那一刻,猎户感觉本身抱住了天上来的仙女,如痴如醉,如梦如幻,他忘情地亲吻她,用粗糙手掌一寸寸抚摩她的身躯,感觉此生当代再也没有如此欢愉的一刻了。
猎户攥着江烟萝的手腕,见她粉面熟煞愈发动听,忍不住又把声音放软了些,劝说道:“我婆娘死了快十年了,从那今后就没见过女人,今儿个碰到你,我真是欢乐得紧……蜜斯,你乖一点,摆布你男人都半死不活了,谁都不会晓得的!”
认识到这点,昭衍不由苦笑,以水木的性子竟会在箭上涂药,可见是记恨上了他,本日功败垂成,而后再见更不会善罢甘休了。
水花崩散顷刻,反震返来的沛然巨力把即将落水的两人掀飞出去,下坠轨迹为之窜改,转而落向一旁高出水面六七丈的石台。
男人本来满脸警戒,看清拍门人是一个清丽绝色的女人,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冷傲和贪婪,可没等他多打量几眼,又看到江烟萝身后还背着一个存亡不明的年青男人,顿时吓了一跳,握紧菜刀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们是谁?来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