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一道人影从树上飞落下来,刚好落在空出的马背上,藤蔓顺势拉拽,头领的脖子收回“咔嚓”一声,两眼暴突,脑袋倾斜。
就在杀手即将逃出林子的时候,方咏雩蓦地挥脱手臂,灌满内力的长藤终究不堪重负地爆裂开来,独一半截破空而去,本是柔韧的藤蔓竟在现在坚固非常,如同一柄飞掷出去的长枪,将那道人影从背后贯穿!
方咏雩有生以来从未走过如许惊心动魄的一段路。
“临时罢了。”昭衍擦了把脸上的血污和汗水,“水木被我气得不轻,估计很快就要追上来了。”
发觉到强大之下的隐患,方咏雩勉强定了定神,望着剩下五个试图逃脱的弓箭手,目光再度冷戾起来,扬手挥出了长藤。
“……你去吧。”
“鬼——鬼啊!”
“如果那边真有埋伏,毫不是大猫小猫两三只。”昭衍侧头看他,“你武功虽高,对敌手腕却还青涩,应变经历犹为不敷,恐怕破障不成反中埋伏,当时可就不必然能瞒住奥妙了。”
方咏雩松开手,冷眼看着血肉恍惚的尸身坠落下去,没有半分恶心不适,反而升起了一股称心,如饮烈酒正酣。
领头的弟子大声应下,调转马头疾冲畴昔,其别人紧随厥后,眼看就要转过拐角,火线俄然传来破空之声,竟是追兵放箭了!
头领很清楚本身在刚才那一刻发觉到了杀意,因为那杀意毫不讳饰,森冷而锋利,仿佛一把刀悬在头顶,随时能够落下。
“归正遮羞布已经破了,要不把我们全都灭口,这事儿就捂不住了。”
正如他爷爷方玉楼生前喟叹那般——恨天不公,妒吾孙也。
骑马的追兵已经不在,那些弓箭手正筹办转移阵地向前追逐,冷不丁看到一个黑衣人爬了上来,还觉得是下去搜索的火伴回转,见到那张在暗淡月光下格外狰狞的鬼面具,这才惊觉不对,赶紧弯弓搭箭想要将他射下去。
方咏雩轻声数过,抬眼扫向剩下的杀手,沾血长藤将他的双手染得一片班驳殷红。
方咏雩望着昭衍远去的方向,忍不住自语道:“清楚是了解不久,我如何……会如此信赖他呢?”
吼怒暴风吹灭火把,仅剩一轮残月照江山,天幕月黑星稀,崎路羊肠蜿蜒,莫说是纵马奔驰,哪怕路人续行也是举步维艰。
一名弓箭手刚发挥轻功飞至半空,腰部冷不丁被藤蔓缠住,全部身子不受节制地向后飞回,紧接着背脊一沉,方咏雩腾身而起,狠狠一脚踩在他背上,借力一窜四五丈,于半空中翻回身躯,长藤顺势荡开,其他四名弓箭手被他尽数扫落,落雨普通滚下绝壁。
除此以外,莫说是人,连一只鸟也没看到。
那峡谷与山连接,既短又窄,两边石壁倾斜相抵,将天光遮得严严实实,也阻断了滚石落木的危急,如同一条穿山隧道,他们只要能够快速穿过,再将出口堵住,那些追兵少说也要在此停驻半夜,充足他们跑出老远。
俄然,就在他们即将冲出丛林的时候,领头的杀手猛地勒马,转头回望畴昔。
十五名杀手齐齐今后退去,只见一个黑衣鬼面人毫无前兆地呈现在他们面前,长藤松开首级的尸身垂落在地,跟着它渐渐卷回,马背上也呈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仅仅数息时候,四名杀手都倒在了地上,喉骨、颅骨尽碎,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