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内心一惊,可不等他临时变招,昭衍已经主动抱住了他的左臂,身若无骨般缠绕上来,双腿跪于水木两肩,以膝夹住他的头颅,腰身发力蓦地急转,水木的脖子收回“咔嚓”一声,若不是他及时将昭衍甩开,颈骨就算不竭也得残!
清楚是死光临头,昭衍寂然的神情倒是一松,乃至暴露了有些滑头的笑容。
枪挑一线,剑刺一点,前者如同蛟龙出水,后者恍若掠影惊鸿,枪尖森寒,剑锋凌厉,暴风暴雨之声、疯马嘶鸣之声皆被压了下去,仿佛六合间只剩下这一把枪,一把剑!
江烟萝一个没站稳,几乎栽下河去,忙不迭抓住一条铁索,发明那两人即将落下第二刀。
七十丈高山,四十丈瀑布。
活路就在面前。
终究,马匹负伤翻倒,两人脚结壮地,水木左脚画了个半圆,身材折腰一转,清楚是与昭衍擦肩错过,竟又折返返来,枪尖正正捅向昭衍佛门大露的背心!
劫后余生的人们几近要热泪盈眶。
如此腹背受敌,无进也无退!
冰冷剑锋抵上脖颈,水木顿时一惊,下认识想要摆脱,何如穴道被封,已经转动不得!
存亡仿佛只在一刹时,又仿佛变得格外冗长。
天罗伞负在昭衍背后,他来不及反手开伞,更没机遇遁藏锋芒,唯有脚下一错,正面迎上这一枪。
水木等百余铁骑追到河边,仅仅需求半刻钟的工夫。
水木将断枪今后一横,将将挡住昭衍的腿脚,旋即侧身斜冲,屈膝撞向昭衍背脊,左手搓掌成刀,劈向昭衍胸腹关键。
幸而这电光火石之间,水木已来不及射出第三箭。
十八般兵器,向来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隔岸双子峰,飞瀑流霜河。
这一掌落得结健结实,昭衍胸中翻涌的气血终究压抑不住,张口吐出一口血来,同时举剑刺向水木双手之间,一记“分花扬柳”震开他两条手臂,剑尖直刺水木左眼。
倘若江烟萝落在他手里,局势又要反转,大师再没有第三次死里逃生的机遇了!
暴雨滂湃,马蹄踏碎满地水流,追兵这才仓促赶到,见水木竟然被昭衍挟持,弓箭手不敢搭弦,虎狼铁骑也不敢上前,只能烦躁不安地在原地踱步。
“诸位不远八十里相送之情,吾辈定当铭记于心,还请在此留步吧!”昭衍挟持着水木步步后退,笑容森然,“山不转水转,我们……后会有期。”
一名白道弟子抓她不及,收回了凄厉惨呼。
背后追兵如同围追猎物的虎狼,马蹄奔驰时带起一阵雷响,大地也为之颤抖,大雨洗过刀剑锋,杀气肆无顾忌地满盈开来,惊得暴风吼怒更急。
眼看活路就要断绝,就在大师都要绝望的时候,对岸又有一道人影策马突入雨幕!
是生是死,尽在这一条栈桥上。
若说先前,这些白道弟子与他只是萍水相逢,现在已经是出世入死的友情,当下无人收回质疑,带路人立即调转马头,腾身而起时不忘反手一鞭狠狠抽在马臀上,那马顿时发了疯,在世人让开门路时嘶鸣疾走,朝着火线追兵冲了畴昔,其别人如法炮制,一时候风雨之上马鸣声烈,震得人刺耳生疼。
八十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鬼面人这才赶到,一掌击毙了那名杀手,向江烟萝振臂一挥,铁链飞卷畴昔,赶在江烟萝坠下飞瀑之前缠住了她的腰,堪堪将人吊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