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道有武林盟,黑道有补天宗。”
他话还没说完,步寒英抄起鱼竿就敲了他脑门一记。
“当年宋相建立飞星盟,是以为永安帝幼年,尚不能与外戚博弈,需得忠臣良将在明里暗里保驾护航,可现在永安帝即位已有二十四载,还是形如傀儡,朝廷大权还握在萧太背工里,萧氏鹰犬权倾朝野,倒行逆施,苛政如虎,天下怨声载道,内患积弊日久,一触即发。”步寒英深思半晌,“平南王殷熹,传闻过吗?”
他拍了拍身上的冰屑,搓搓手掌哈了口热气,沿着冰树林往前走去,未几时就看到湖边两人相依垂钓。
昭衍怔了下,眼眶渐渐红了,他卤莽地抹了一把脸,尽力暴露个笑容,道:“好!”
“不过,对峙了这些年,两边也都忍无可忍了。”步寒英话锋一转,“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南北必有一战。”
昭衍心下明悟,说是敬而远之,恐怕飞星盟当年没少在宋相授意下防备这位平南王。
一时候,昭衍有些怔忪。
“春寒未过就想吃生鱼脍,今后脾胃虚了有你好受。”步寒英将那条兀自挣扎的白鱼丢回篓里,又把昭衍手里的小刀夺了,“杀过人的刀拿来片鱼,你也吃得下去?”
昭衍回到寒山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晌午。
“你的内心有一把火。”步寒英安静隧道,“我不会劝你燃烧它,是你因它而固执,但是刚过易折,偶然候过于固执甚么,常常就会成为你的缺点。”
他捞起铁盒出了水,爬到岸边将其翻开,扒开层层油布,内里鲜明躺着一把伞。
昭衍还没走,离愁和牵挂已经在心中滋长疯长,接过喷香的烤鱼也不知如何下口,步寒英见他如此,内心也很不舍,正要安抚几句,就闻声他道:“您催我归去,是这里要出甚么乱子了吗?”
刚开端留在这里的时候,他每天都想着回中原,那是他的出世地,有太多他放不下的事情未做成,可他不得不承认,在寒山糊口的五年是本身有生以来过得最放心的光阴,不必担忧吃了上顿没下顿,也不必惊骇过了明天没明天。
“不,他既然踏出了这一步,就已经没有转头路可走,设防图虽是假的,他戍边多年把握的奥妙倒是真的,谁都赌不起。”
寒山有一谷三峰四瀑,所谓冰湖就在孤鸾峰后背的飞泉瀑下,湖水冰寒砭骨,却有一种白鱼发展此中,成人巴掌长,背腹二指宽,鳞片精密,味美刺少,是样可贵的好菜,何如这处所既冷又险,非绝顶轻功不成来去自如,更别说带人垂钓,纵观全部寒山,能做到这件事的人也不过五指之数。
见他来了,步寒英将鱼竿放下,轻手重脚地把白知微抱上安插好的吊床,只不过半晌工夫,转头就看到那兔崽子胆小包天偷了条鱼,拿刀就要刮鳞切脍,当即脚下轻踢,一块石子当空飞去,昭衍听得风声,刀锋一转挡开石子,委曲道:“师父,我辛苦了这一趟,连条鱼都吃不得?”
他看着昭衍,道:“我教你文书武功,让你知事明理,凡是我会皆可传你,唯独不能教你如何为人做事,你有想要就去争,对事不平就去搏,只要不悔怨便是了。”
“此去中原路途悠远,涉足江湖难避风波,除却一身武功和手中伞剑,寒山不能助你很多,反而会让你面对无数明枪暗箭,你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