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烟花传讯后,官兵从四周攻山,历经一天一夜,终究将全部盗窟完整摧毁,现在派人封闭各道,一面灭火,一面网罗尸身和能够存在的漏网之鱼。
薛泓碧特长帕给她擦脸,转头看那妇人还在屋里繁忙,又探手在怀里摸了摸,取出块玉佩递给她,道:“收好。”
在回到南阳城的第二天,薛泓碧没有先回家,而是敲响了隔壁的院门。
“……没了。”半晌,他才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两个字。
“啪”的一声,杜三娘一巴掌把他打得脑袋微偏,双目含煞:“之前我如何跟你耳提面命的?”
薛泓碧只在襁褓里见过亲生父母,现在早已忘得干清干净,连他们的名字都不晓得,杜三娘也从不肯说,他便只得了这么一个姓字和一套外功。
李鸣珂转头望去,神采有些庞大:“那是甚么?”
薛泓碧在这一句话间感到了毛骨悚然,他蓦地昂首看向杜三娘,只见那双眼底涌动着杀意,如即将窜出池沼的毒蛇。
薛泓碧略微睁大了眼,眼底映入少女如花笑靥,仿佛在这一刹时从寒冬走入了暖春。
薛泓碧朝李鸣珂分开的方向抬起手,行了一个抱拳礼,轻声道:“保重。”
李鸣珂内心从昨夜开端升起的疑云与芥蒂,在现在终究烟消云散了。
刚一出来,只见昨晚还喝得酩酊酣醉的杜三娘已经醒了酒,单独坐在院子里看一本泛黄的书,听到他排闼而入,也不昂首看一眼,自顾自地翻过一页,若非薛泓碧一眼瞅见那书皮上写着《楚腰轻》三个大字,恐怕觉得她看的是账簿,还是赔得裤子都不剩那种。
除此以外,她还看到了房门外吊挂的白布,申明家中有丧。
杜三娘冷冷道:“你昨晚去哪儿了?”
杜三娘用这句话刺伤了薛泓碧,也刺痛了她本身,本来另有一肚子的火要发,现在却都宣泄不出来了,她定定地看了薛泓碧半晌,俄然问道:“见过你动武的人,另有几个活着?”
但是这些事情,已经与薛泓碧没有干系了。
妇人明显非常繁忙,又跟薛泓碧早已熟稔靠近,给他们端来两碗热米汤就从速进屋了,院子里除了他俩就只剩下一个正在啃烧饼的女童。
在妇人闻声出来之前,薛泓碧已经拉着李鸣珂快步分开了,隔着院墙只能听到那孩子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婶子!”薛泓碧变戏法似的捧出来路上特地买的梅菜烧饼,“前次燕mm说想吃这个,我给她带来了!”
比及杜三娘吃完点心喝干茶水,日头已经上了三竿,薛泓碧在原地站出了一身盗汗,脚下动也不敢动。
“你求我?”杜三娘调侃地扯起嘴角,“从小到大,你连一颗糖都没跟我讨过,现在要为她求我?”
这句话就像黄蜂尾后针,狠狠扎在薛泓碧心尖上。
“是,你短长,明是非知恩仇,比我这冷血无私的婆娘好了不知多少倍。”杜三娘淡然道,“倒是甚么竹出甚么笋,像你那侠肝义胆的短折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