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咏雩点头,苦笑道:“我是早该死的人了。”
如此一进一退,比及方怀远摆脱开来,已离方咏雩有两三丈远,哪有机遇再救他出来?
倘若方怀远能够乘胜追击,何尝没有机遇将这魔头斩于剑下。
一刹时,陈朔神采立变,方怀远竟真狠得下心来!
方怀远冷冷看向陈朔和周绛云,对着下方一字一顿隧道:“承蒙诸位同道大力互助,武林盟创建于平康十七年,执掌白道三十三载,于今时本日宣布闭幕!我,方怀远,是为武林盟末代盟主,纵有滔天大错,错在我一人,即便是连累之罪,也只罪在方家一门一姓!诸位今后行走江湖,不必冠以武林盟之名,但有一腔热血在心头,浩然正气永存不灭,方某在此恭请诸位珍惜性命,保存青山白雪之身,为我江湖白道续灯悠长!”
陈朔早就故意脱身,怎何如江平潮步步紧逼,他只得且战且退,眼看就要被逼至死角,只得将心一横,手掌蓦地向前探出,江平潮一刀劈来,眼看就要将这只手斩成两半,却见手掌一挽一荡,一只手幻作两只,五根手指也幻作了十根,好似菩萨拈花般不沾涓滴凡尘气,轻飘飘从刀刃两旁错过,猝不及防之下,江平潮这一刀落在手影交叠处,毫无滞涩地穿了畴昔。
“本日,栖凰山面对血洗之灾,大劫自方某而起,亦当由方某而终,凡我门下弟子悉听令——勿要死战,快快拜别,不成为我报仇!”
三十三年江湖霸业,就要于本日高楼颠覆了。
瞬息之间,又一队人影呈现在墙头楼上,敏捷架起了弓弩。
“给我下来!”
孰料,江平潮这回虽惊稳定,一柄长刀被他使得如臂如指,肉掌亦可化为刀锋奇袭佛门,其内力深厚也在陈朔估计之上,最后一招“三堆叠浪”从他刀下涌出来,竟是由三化六,前后六重刀劲如惊涛拍岸劈面袭来,若非千手观音的防备滴水不漏,只怕陈朔已中了他一刀。
“你仿佛有很多话想说?”
右边腕随肩动,巨阙剑逆势向左,自下而上划过半轮残月,剑锋过处,骨肉分离,猩红血雾顷刻喷溅漫开,染红了方咏雩满头满脸!
他觉得本身永久不会说出如许一句话,直到此时现在,才晓得它本来并非如设想的那样难以出口。
手中长刀被陈朔踩在脚下摆脱不得,又见对方抬手袭来,江平潮目光沉着,猛地沉肩向右一侧,陈朔的手也如影随形般向右抓去,却见后者腰身一扭,左手并掌如刀,自下而上斜劈如月,直取陈朔腋下佛门。
方怀远与周绛云缠斗半晌,左边手臂已没了知觉,兀自以剑支身强撑不倒,闻言便道:“不必花言巧语,就算方某束手就擒,你们也不会放过在场得知本相的武林盟弟子。”
江平潮反应不慢,方才见到周绛云与方咏雩突然分开,已明白过来方怀远的真正企图,早已箭步上前冲去,生受了陈朔一拳一掌,唇畔血流如注,还是毫不游移地赶到了方咏雩身边,方才为他解开穴道,忽听脑后风声暴起,却见周绛云腾空杀来了。
周绛云的手仍按在肩头,冷得像块冰,全无活人应有的暖意,连带方咏雩的身材也冷了起来,像一具活着的尸身。
其他人等已鄙人方广场混战成一团,地上已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具尸身,陈朔与周绛云带来的百来号人明显落了下风,即使抓住机遇突围而出,此时仍被逼到了广场一角,若非发明上方有弓弩手撘箭在弦,只怕这些人已被斩杀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