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郎君武功不敌他,而白凌波在无赦牢里关了十六年,又曾深受阿芙蓉药瘾煎熬,就算她当年武功盖世,现在也未几余下三四成道行,可刚才比拼内力,展煜骇然发明她体内气劲浑厚非常,十有八九是服用了某种秘药,这类药物当然能强提一时功力,却会对人体形成庞大毁伤,更加没法悠长,只要他能迟延个一时半刻,情势必然调转。
“惊弦指!”
昭衍道:“看来骆冰雁也是个浪得浮名之辈,说好了要你下半生做个废人,如何还能让你出来咬人?”
想到这里,展煜将身法催动到极致,倚仗灵动天然的剑招与这二人胶葛,常常游走在存亡边沿,偏生又在千钧一发时四两拨千斤,柳郎君越打越觉憋闷,白凌波也不由得烦躁起来,虚晃一招后以肉掌硬生生抓住剑锋,右手攥指成拳,运足十胜利力向展煜胸膛击去,同时柳郎君闪至展煜背后,悍然封住他退路。
他的功力怎会暴增如此之多?
来者鲜明是谢青棠。
展煜手握断剑踉跄退了几步,昂首只见白凌波颤抖着放下花胡蝶的尸身,随即转过身来,盯着他一字一顿隧道:“我、要、你、死!”
展煜趁机夺回长剑,反手一挥逼开柳郎君,道:“刚才白洞主有句话说得不错——有朝一日,我定会向生花洞讨回血债,让你们多活了十五年,是我之过也。”
“你——”
白凌波嘲笑一声,面中媚色尽化肃杀之气,与柳郎君一前一后围住展煜,道:“我就先杀了你,再提你人头去追那小兔崽子!”
话音一落,谢青棠纵身离地,袍袖拂风而至,昭衍一剑刺了个空,头顶又有劲风袭来,他想也不想地举伞过顶,掌与伞面再度相接的刹时,昭衍只感觉一股雄浑内力如同大江东去般滚滚而来,竟压得他背脊一弯,双脚也深陷泥地里!
与此同时,展煜脚下一旋,左手曲肘而回,硬接了白凌波这一掌,忍住喉口腥甜,厉声道:“带他走!”
认出白凌波的顷刻,展煜心中惊怒交集,他深知方怀远不成能为了一场比试就将白凌波从无赦牢里放出来,那必定是看管无赦牢的人手中有了内鬼,才气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出这等移花接木之事。
她话未说完,兜头便挨了一伞,昭衍抬脚将柳郎君踹出了三丈远,转头对方咏雩喝道:“静气凝神,别听她胡说!”
“我记得……你叫展煜,是方怀远的大弟子。”白凌波曼声一笑,眸光如碧波般盈盈荡向展煜,“当初晴岚死讯传来的时候,你才长到方怀远腰身那么高,握着一柄剑闯进无赦牢要杀我,被你师父禁止还不肯罢休,说是有朝一日定会要我偿命,成果我这一等就是十五年,你不来找我,我只好来找你了。”
下一刻,方咏雩的身形突然一拔,尽力朝惨叫声传来的方向折返归去。
一时恍忽,展煜固然及时避开,这两指仍点中了他手臂尺泽穴,此乃手太阴肺经上一大抵穴,遭白凌波点中以后不但半条手臂卸了力道,气血运转也为之一滞,他不敢再用心旁顾,定下心来振臂回荡,连出三剑化解了白凌波咄咄逼人的守势,心下暗自揣测——没了鬼琵琶,即便身怀浑厚内力,白凌波的武功还是轻灵一道,招法固然奇诡多变,却做不到一击制敌,与如许的敌手交兵,除了以力破巧,还得侧重应变,打断她招式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