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一声,尹湄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她在林中一兜转,肯定身后没跟着尾巴,这才尽力发挥轻功向昭衍追去。
“无耻之徒——”
谢青棠皱眉道:“就算是武疯子,以你的武功也该不逊于他。”
那天然是不能。
倘若阴风林里只要他们三人,尹湄大能够结合昭衍杀了谢青棠来个死无对证,可这里人多眼杂,还不晓得周绛云有无背工冬眠四周,她是不管如何也不敢冒险,唯有出此下策。
他的剑法师承步寒英,却融会了杜三娘的“泣血刀”路数,比起步寒英以静制动、漂渺天然的剑势,昭衍出剑更加凌厉奇诡,尖锋两刃无一不朝关键攻去,谢青棠一时半刻间只感觉目炫狼籍,仿佛一柄剑化作了千万柄,无一柄是虚,也无一柄不成落实,不过三两息的工夫,他身上已挨了五剑,每一剑都朝他眸子、耳朵和咽喉等人体脆弱之处袭来,即便谢青棠自恃金刚不坏之身,也不敢过于托大,赶紧向后光滑飞退,孰料昭衍失势不饶人,又是一剑追击而至,不等谢青棠看清,剑气已迫在眉睫,他立即合掌夹住剑刃,两人一进一退竟是滑出四五丈远,直到谢青棠左脚向后蹬住一棵大树,双掌突然松开剑刃,身躯顺势翻转,使了个“推”字诀将昭衍连人带剑一把甩开,脚下在树干上连蹬七步,复又翻身倒挂,一掌如同高山压顶,悍然击向昭衍头上天灵!
言罢,也不管谢青棠的神采如何丢脸,尹湄独自转过身走入林中,直到背后那人的气味全数消逝,她才放缓脚步,颤抖动手从腰封里取出一颗带血佛珠。
“若没见到便也罢了,可我如果眼睁睁看着你死了,传到宗主面前就是我的错误。”嘲笑一声,尹湄看向昭衍,“小山主,你我现在同在一组,权当卖我小我情如何?”
昭衍明显发明了他进退维谷的窘境,哪怕脚步已经有些踏实,还是提起一口真气,朝这边飞奔而来。
眼睁睁看着昭衍满身而退,谢青棠哪肯甘心,他捂住肩头伤口正要去追,孰料喉间寒芒一闪,竟是尹湄的刀抵在了他颈前。
“你……如何回事?”
“休走——”
阴风林中暗影密布,现在却有一道剑芒穿风破空,如同白虹贯日。
昭衍的神采一样不虞,颠末刚才那几个回合,他已经看出谢青棠的功力远胜畴前,八成是冲破到了六境十二式,须知修炼一道因人而异,当初他能在梅县等闲打败谢青棠全赖瞎猫碰上死耗子,现在谢青棠武功进境,腹哀穴的罩门已然封闭,满身高低只剩一处罩门,恰好他浑然不知,本日恐怕是一场苦战。
这一剑脱手,昭衍也是力量用尽,他强忍住经脉间炽热如焚的痛苦,昂首看着五丈开外的谢青棠,发明没能将他一剑穿心,眉头深锁起来。
话音未落,昭衍再度提剑而上,还是迅如奔雷的强攻,放弃了全数戍守,一招一式连缀不断,可惜他已重伤在身,内力运转没法圆转自如,须知妙手过招时点滴不对都会成为致命马脚,谢青棠抓住剑招间隙,猫戏老鼠般见招拆招,用心浪费他仅存未几的力量。
那片草混乱不堪,明显是有人在不久前狼狈地踩过,上面还残留着鲜血,正一滴一滴地沿着草叶渐渐滚落。
换言之,这是不到绝境不能使出的一剑。
梅县一别,这臭小子的武功竟是又精进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