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到手,那男人当场一滚横刀而斩,其刀势如同秋风扫落叶,残剩四名黑衣人当即蹬足离地,围攻之势顿时一泄,眼看他就要杀出包抄,冯墨生从火线赶来,男人听得耳后风声有异,双刀抵挡住摆布两名黑衣人,手臂忽地翻转,一人及时收刀退开,剩下那人却被这一刀扫到身后,不过电光火石间,铁钩横过此人脖颈,但闻一声惨叫,身首异处,血如泉涌。
手掌按住腰际,模糊能摸到贴身而放的荷包表面,王鼎不由得想起来时路上与李鸣珂闲谈,李鸣珂说他甚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莽,江湖多诡谲,若只一味往前横冲直撞,迟早会被人操纵,恐遭大祸。
冯墨发展叹了一口气:“武疯子果然名不虚传,我算是见地到了。”
萧正风瞥了他一眼,灵敏地发明冯墨生脸上潮红未褪,明显是在王鼎那一声虎啸下受了内伤,这老东西看着和蔼,实则睚眦必报,又是黄土埋到脖子下的年纪,他越是怕死不平老,越是嫉恨年青豪杰,不然以王鼎的身份和本领,总要先设法招安一番,而不是直接定下死路。
萧正风退一步,这不速之客退了三步,六名黑衣人顺势合击,顷刻又将他逼回包抄圈里,落空了逃出世天的最好机遇。
冯墨生的经历多么老道,目睹萧正风占得上风,他便挥动铁钩疾攻陷盘,冰冷的钩子映着血光,直向那对膝盖斩去。
仓促赶来的部属抵上火折子,冯墨生借着一燃烧光俯身检察,他扯开此中一具尸身的上衣,只见那本来健硕的胸膛已经全部凸起出来,上头还残留着一枚青紫发黑的指模,明显是被人一掌打碎了胸骨。
他这句话可贵发自肺腑,启事无他,且不提江湖皆知王鼎手有残疾,单以春秋而论,王鼎实在太年青了,他与萧正风加起来都快满百岁,王鼎仓促之下直面听雨阁两位楼主,不但从他们手底下逃脱,还不足力在这短短一刻钟内杀出重围,假以光阴,天下能有几人堪为此子敌手?
冯墨生到底是老江湖,用力一咬舌尖规复复苏,听得北边有厮杀声,赶紧叫上萧正风,二人都朝那边追击而去。
萧正风眉头微皱:“黑石县衙的人几近倾巢出动去构筑河堤,更远些的县城州城想来也没了余暇人手,就算有,早日帮他们清出了粮道,岂不是徒增费事?”
多留半晌,便多一分伤害!
情意已决,王鼎用力一咬下唇,疼痛让他勉强保持了复苏,抬眼看了看冯墨生等人分开的方向,他脚下一点,如雨燕般高空朝截然相反的方向掠了出去。
听声辩位,萧正风与冯墨生齐齐神采一变,不必半句言语,二人身形同时明灭,一左一右扑向树丛,场中除却那小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不附体,其他六名黑衣人俱是紧随厥后,拔出刀剑包抄而去!
一声巨响,碗口粗的大树被冯墨生的铁钩手拦腰斩断,树后一道人影被迫现身,一拳砸在铁钩手上,冯墨生只感觉一股巨力突然袭来,如同凶兽横冲直撞,他轻“咦”了一声,铁钩手猛一翻转下沉卸去拳劲,可仅此半晌迟滞,那人就从他面前抽身退开,眼看就要逃出将近成型的包抄圈。
武疯子不怕死,却怕镇远镖局大蜜斯的垂目低眉。
那男人实在不是他二人之敌,却不怵其他杀手,心知一旦被追上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他完整放弃了守势,全然一派以伤换伤的猖獗打法,硬生生从重围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他所过之处没有活口,倒在地上的尸身若非头破血流便是胸骨尽碎,死状极其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