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允之道:“这两个贼子武功高强,年纪应也不大,绝非寂寂知名之辈,鄙人……”
可惜,那起码是三五年后!
马蹄踏雨疾奔的声音又一次来袭,这回是跟方才截然相反的方向,还是是单人匹马,还是是黑衣蒙面戴斗笠,只不过雨水浇透了身子,能让人等闲辨认出来者是一名女子。
“他们既为了救人而来,那就必然是武林盟的弟子。”江天养打断了他的话,目光森冷非常。
不错,实在是克星。杜允之身为琅嬛馆主,固然武功平平,目光倒是暴虐非常,这半路杀出的敌手不但刀法精绝更胜一筹,更加长于破阵,刀势快而狠,眼力疾且准,非一朝一夕能练成这等工夫!
江天养此时却偶然理睬杜允之,而是隔着漫天风雨看向那横刀而来的人。
直到马蹄声消逝,蒙面人这才带着江天养往相反的方向而去,他走得不疾不徐,唯独手里的刀仍旧稳妥,令浩繁杀手竟找不到半分可乘之机。
不知是谁惊呼出声,棚下世人仓猝逃开,杜允之虽有听雨阁妙手相护,但他位置离得太近,前脚刚跨出木棚,后脚便听到巨响如雷似在耳边炸开,转眼间火光爆闪,滚滚热浪如决堤大水向四周八方澎湃拍去,来不及撤远的人直接被这气浪抛飞而起,全部棚子顿时四分五裂,轰然坍塌下来。
俄然间,本该转动不得的江天养蓦地腾身而起,长刀自下而上劈开风雨,如一轮倒挂银月向蒙面人劈去,蒙面人此时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唯有摘下斗笠灌满内力向前一挡,只听一声爆响,些微赤色在雨幕中弥散成雾,斗笠支离破裂,蒙面人不知存亡地掉进河里,溅起庞大的水花。
杜允之狼狈地躲开,马蹄已将三人踩踏在地,马背上的女子手持一根长棍,目睹众杀手包抄过来,她猛地后仰紧贴马背,长棍轮转挥出,狠狠翻开数道人影,旋即从马背上飞起,两端削尖的长棍如同长了眼睛般飞舞起来,跟着她身法变幻,疾风骤雨似的展开守势。
早在杜允之坐下喝酒酿圆子之前,他已经带人将这条古道前后三十里都清理了一遍,莫说是行人,连蛇虫鼠蚁也难见。
这番变故来得令人猝不及防,可江天养那一声内力雄浑,漫天细雨都被震得停了一停,在场凡是动武行气之人莫不感觉雷鸣如在脑中炸开,顷刻间胸腔气血混乱翻涌,行动不由得慢了一拍,仅此半晌迟滞间,蒙面女子抓住机遇杀出重围,左手并指导中一人死穴,右手夺下长刀斜劈而出,正闭目等死的江夫人只觉一蓬温热浇在脸上,很快又被雨水洗沐。
他一用心,部下便失了准头,蒙面人从他刀下一闪而过,虚晃后退,旋即折腰欺近,拼着生受江天养一掌,将断刀死死抵在了他喉间。
一刹时,雨幕中发作出马匹锋利刺耳的嘶鸣声,马血如浪般涌出,马车突然失衡,全部翻倒下来,蒙面女子堪堪抽身,马车里的江夫人也被颠簸出来,在泥泞里翻滚了一圈。
一条血痕,在他左肩上绽放。
一念及此,杜允之眼中杀意毕露,当机立断地命令道:“杀了她!”
江天养缓缓拔刀出鞘。
杜允之叫苦不迭,也不知本身明天走了甚么背字,竟有两人接连来取本身的项上人头!
蒙面人终究动了。
蒙面人一起走近,众杀手行动如潮流般来去自如,开合之间不留半分退路,足见规律之森严、共同之默契,他深知若非本身二人施计抢得了先机,恐怕连自个儿的安危都保不住,更遑论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