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他二人合作合作,冯墨生率人暗藏在云岭山麓下以观其变,而萧正风将行辕设在了黑石县的县衙里,借张县令为讳饰,数十名密探混入差役中,每日通报谍报来往,将周遭百里紧紧节制在他掌内心。
她报告时,萧正风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不放过涓滴的神采窜改,可惜他有些绝望,李鸣珂不但神态天然,连身材的纤细行动也无,让人没法从她身上窥出半点端倪。
昭衍仿佛听不出他这句话里的威慑之意,诘问道:“如有贼报酬非作歹,敢问萧楼主是管或不管?”
宁州与中州相隔甚远,栖凰山诸事又已移交到了姑射仙手里,故而萧正风至今不知本身分开后产生了何事,李鸣珂亦压抑住内心的翻涌,凝神以待。
“萧楼主成心招揽他入阁?”冯墨生闻弦歌而知雅意,眉头不由得皱起,“依老朽之见,此事须得格外慎重才好。”
她这厢惊奇不定,萧正风亦觉此中必有猫腻,何如这统统顺理成章,又是对本身无益,他只好临时按捺下心头迷惑,半开打趣地问道;“刘一手实为方盟主麾下第一得力干将,却不晓得此番为何掉队一步?”
李鸣珂放在膝上的左手微微用力,压得骨头都有些疼了,她面上声色不动,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此子不拘末节,行事奇诡,非常人所能及也。”
听罢冯墨生一席话,萧正风笑道:“冯先生有所不知,这小子不但手腕短长,武功更是了得,他师承歩寒英,初出江湖便卷入到弱水宫、补天宗两派的明争暗斗中,与岔路墨客谢青棠结下了不解之仇,不但没有丧命受挫,还让他在大庭广众下亲手杀了谢青棠,连周宗主都找不到究查机遇……他如果没有过人本领,坟头草怕都七尺高了。”
“且不提他乃歩寒英之徒,但就今晚之事看来,对待此子决不能掉以轻心。”冯墨生的手指小扣桌面,“试想,昭衍既然是中午进城,他一个初来乍到的人如安在半日以内将县令秘而不宣的私事探听清楚并加以操纵?他千里迢迢赶来这里,一露面就为丐帮解了围,申明他不但对这里的环境了如指掌,便连我等的存在恐怕也被他算计在内,莫非这统统当真只是偶合?”
果不其然,听冯墨生如此一说,萧正风面上笑意也淡了下去。
藏在那边的人,就是忽雷楼主冯墨生吧。
萧正风这些年来见多了矫揉造作之辈,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等打蛇随棍上的恶棍,不由得笑了,抬掌轻拍三下,门口候着的主子当即得令,很快就端了满满一托盘各色点心来。
昭衍又将仲春时那场设防图之变讲了一次,听雨阁在四方边关亦有暗哨安插,萧正风很快回想起对应的谍报,神采不由得阴沉起来。
可惜昭衍仿佛推测了她的反应,抢先道:“再过一两日工夫,武林盟的刘前辈也该携盟主令前来此地,萧楼主有任何难处,尽可找他筹议。”
闻言,萧正风回过神来,皱眉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们派出来的探子都没能活着出来,可见云岭山里至今没有混乱无序之状,李鸣珂更是好端端地出来了,反而是那王鼎不见了踪迹,这……”
萧正风切磋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有了冯墨生先前的提示,他思疑所谓的乌勒特工不过是昭衍在祸水东引,欲为李鸣珂等人讳饰摆脱,恰好昭衍这番说辞有据可查,青狼帮投奔乌勒、雁北关清查表里的动静早已写成密折送到了京师,故而萧正风纵有再多疑虑,也不敢等闲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