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陆无归变得兴趣缺缺,道:“不值钱的东西,我是一概不感兴趣的,罢了……若能赚得萧楼主一百两银子,那也是极好的。”
十面夹攻之下,昭衍上天无路,干脆向下一跃,盘龙般绕着柱子旋身飞落,几近就在他解缆顷刻,铁柱顶端轰然炸开,无数铁片如同暴风暴雨般向四周爆射开去,下方离得近的人们猝不及防被殃及池鱼,好几个不利鬼来不及避开关键,直接被铁片打穿了颅骨,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
反倒是萧正风提起了兴趣,取出一张面额百两的银票放在木桌上,道:“我倒以为谢青棠功力浑厚,更在昭衍之上。”
平心而论,周绛云但愿谢青棠能赢,毕竟是被他一手种植起来的亲信,哪怕养的是条狗,这么多年下来也有几分豪情。
谢青棠只听阵容凌厉,回身一掌迎上,没想到入眼竟是大片素白,他一掌打在伞面上,天罗伞却蓦地合拢,但见寒光一闪,知名剑自伞后暴射而出,直向谢青棠眼睛刺来。
旋身轮转,合掌一开,凝集起来的庞大真气顷刻炸开,化作一股摧枯拉朽的可骇气流向四周八方打击而去,四根铁柱同时发声如雷鸣。
单看表面,昭衍神采惨白,双手虎口皆已崩裂,额角、颈部等处青筋毕露,明显是受了不轻的内伤,而谢青棠面如金纸,本来极新整齐的衣衫上多出了十来道破口,虽无一穿透皮肉,凌厉的剑气却无孔不入,使得他浑身高低如受针扎,下腹的疼痛也愈发短长。
他是要以牙还牙!
谢青棠的掌势一往无前,现在就像飞蛾扑火般撞向剑尖,眼看就要被一剑穿心,他竟浑然不惧,反而主动倾身向前,剑尖立时刺中他胸口,却只收回了“叮”一声脆响,如撞在金石之上,力道瞬息反震而回,昭衍只感觉虎口一麻,那一双手掌也逼至身前。
经脉间疼痛欲裂,昭衍不动声色地运转截天阳劲化解余力,同时抬袖拭去唇边血迹,对谢青棠遥遥笑道:“说甚么金刚不坏之身,本来是个金玉其外败絮此中的绣花枕头咧!”
“砰——”
“咦?”陆无归眼睛一眯,“当真是一样也无?”
不过,这番戏耍似的游斗也到此为止了。
不顾脏腑扯破之痛,谢青棠将最后的力量聚于掌中,向着昭衍悍然劈下!
“噗”的一声闷响,剑刃划过谢青棠左边太阳穴钉入台面,谢青棠奋力向上推掌,昭衍不得不撤身后退,发麻的左臂再有力握紧天罗伞,只一合便被谢青棠将伞击飞,身前佛门大露却已有力回防。
“你……”
一时候,台下怒喝声、叫骂声此起彼伏,就连观战棚下的各位父老也没想到此战竟会狠恶至此,方怀远霍然起家,当即派出一队保卫弟子前去共同刘一手护持人群后退,短短不到几息的工夫,以擂台为中间,周遭五丈以内再无一个活人,只要几具来不及搬走的死尸留在原地。
关头时候,天罗伞突然伸开,谢青棠的两掌同时打在伞面上,掌力彭湃如同排山倒海,昭衍亦是鼓足内力正面硬抗,两股沛然巨力碰撞相冲,二人同时向后倒飞出去,各自于半空中卸去余劲,谢青棠一掌拍在铁柱上翻身安身,昭衍以天罗伞御风借力,轻飘飘落在对角的柱子上。
一掌荡开割喉而来的剑刃,谢青棠身轻如燕般从铁链上方飞过,一记大鹏展翅将身形完整展开,猎猎青衫被暴风扬起,仿佛一面遮天蔽日的招魂幡,昭衍面前一花,出剑只刺破了衣衫一角,迫人威势却从身后袭来,他来不及躲开,只得反手开伞一挡,仍不能将掌力全然挡下,身躯如断线鹞子一样往前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