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其别人找到这里,剑痴沈摇光已经成了废人。
相对的,出身关外的步寒英也带给傅渊渟不小欣喜,自打云罗七州被乌勒侵犯,北疆那一大块地界就变得乌烟瘴气,每年不知有多少前去北疆的谍报探子骸骨无存,现在有了步寒英在,算是弥补了傅渊渟对北疆地区的谍报空缺,再想安插暗桩畴昔就有了实在掌控。
“我不止要灭他满门。”傅渊渟回过甚,烛火映在眼中殷红如血,“我要这座苦界山,寸草不留!”
傅渊渟只是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他喝过了一壶酒,把一块令牌留给玉无瑕,道:“让谁去做,话该如何说,不必我教你吧?”
“我二人意气相投,于本日在此结拜,灵官作证,六合为盟,结兄弟之谊,誓约情同手足,存亡相托,此后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平生相扶不相负,倘如有违此誓,背信弃义者当受天诛地灭,神灵不佑,不得善终。”
天寒地冻,河水凝冰,人间炊火已然落寂,钟楚河上另有春意满庭。
潜影堂是补天宗掌管谍报的耳目,郭笑又在沈喻夺位时投诚建功,这些年做了一条好狗,替沈喻咬死了很多人,可惜此人迷恋酒色财气,没少在这上头亏损,只是不长记性,这两年已让沈喻生厌,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做替代,才让他清闲到了本日。
他还是孤身一人。
最险的一次,傅渊渟撞上了沈喻的儿子沈摇光,在不透露《截天功》的前提下,他底子不是这剑痴的敌手,整条胳膊几乎被一剑砍下,好不轻易逃脱出去,伤口深可见骨。
最后,不知是谁最早笑出了声。
一年不见天日,步寒英爬回人间的第一件事,是把傅渊渟暴打了一顿。
沈喻点破本身的身份在傅渊渟料想当中,他已经藏了十八年,早就藏够了。
傅渊渟叹了口气,内力聚于五指,亲手捏碎了沈摇光四肢枢纽,震断了他满身经脉。
步寒英想了想,点头道:“我来中原是为了练武学剑,除此以外没有别的设法。”
沈摇光用的是双手剑,刚好对上步寒英的伞中剑,伞面与剑锋碰撞出一片火星,第二把剑捉隙刺出,又被伞骨中出的细剑挡住,收回铿锵一声锐响。
昔日结拜,他们是在陈腐陈旧的小道观里,现在割袍断义,也没换个持重高绝的处所,而是在这满目狼籍的地宫里,仿佛这段交谊重新到尾就是褴褛旮旯百衲衣,缝补缀补未无缺,始终上不得台面。
“为甚么?”
武林盟攻上娲皇峰的时候,季繁霜已经遵循商定救走白知微和玉无瑕,傅渊渟则带着步寒英赶往毒龙潭,与沈喻正面对峙。
打赏重金的客人还在楼下推杯换盏,她屏退了婢女,将房门合上,抱着琵琶独坐床沿。
情急之下,她一把拽住了少年的胳膊,直接把窗户关上,抬高声音道:“你留下来!”
“潜影堂主郭笑。”
这该是一场畅快淋漓的比武!
如他所料,步寒英始终没有罢休,更没有牵动他半分,玄蛇鞭缠住石柱,带着两人逃出鬼门关,甫一站稳身形,傅渊渟刚要转头笑一下,就瞥见步寒英跪倒下来,颤抖的手捂住左眼,指间鲜血淋漓。
少年被她这一手吓得呆若木鸡,下认识就要从床底钻出来,又被踢了一脚,本能地抬手一挡,拽下一只丝履,顿觉脸皮发热,刚要把它还归去,却发明这鞋子……略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