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意义是,之前的安排仍有不敷?”
“母亲是说,这孩子心机太重?”
“恰是。之前是听着你们说,溪桑在王府里非常无拘无束,这才想着让这孩子补上女儿家的端方仪态。可现在劈面一看,她那里是缺了闺中的拘束,反而就是要走王府三公子那样宠溺到底的门路,方才保得住我新鲜本质的好外孙女儿啊!”
李孚如:“公私两处,皆未传闻有何事。”
左丘氏看她有点听明白了,才又鼓励道:“但你想要这个欲望多成几分,也不是没有体例。”
李孚如心下也是感喟,但母亲已经如此难过自责,岂可再减轻负,便欣喜道:“姐姐此去,已是情意果断,母亲当信她自有我李家后代铮铮傲骨。不过是撕破一层脸皮罢了,我派去的人都是极其得力的,定不至于有太大的不快意。退一万步说,都城如果容不下她,自有儿子给姐姐撑腰,母亲万望放心便是。”
最后,百里芸到底是在外祖母悄悄的拍抚下沉甜睡去,也没有想出一个答案来。
左丘氏伸脱手指戳了戳儿子的额头,低声笑骂:“官职都这般大了,还这般惫懒的模样!但是我惯得你了!”
李孚如腆着脸任由母亲戳,笑嘻嘻地耍赖:“可不就是母亲惯的孩儿么?儿子每日公事辛苦,回家就盼着母亲给儿子松松筋骨呢。来来来,母亲固然戳,要揍两下也是成的。”
左丘氏略思半晌,便伸展了眉眼笑了:“既如此,便是功德。你这便令人将挽翠居好生打扫出来吧。旁的也不消你多操心。就你清算家居的那程度,你清算了,你媳妇返来反而看不上。”
百里芸忍不住猎奇地往左丘氏怀里蹭了蹭,请教地看着外祖母:“外祖母,甚么体例?”
母子两个低声笑语半晌,左丘氏侧首看看身边熟睡未醒的孤傲小女人,复又微蹙了眉头:“当年我亲身教诲你们姐弟两个长大,自发得你和你姐姐的教养都算是合我情意。现在看来,你这里还好,你姐姐,我倒是教得她过于荏弱了,乃至于遇事过于在乎别人,竟是不逼到绝境,便拿不出一份果断的勇气。”
“这也怨不得孩子,向来西北一起受的罪算起,是大人们没能尽责顾问好她啊!小小年纪一再遭吃惊吓,若不是王府三公子一片宠溺安了她的心,恐怕连现在如许也不成得!我之前并不知这孩子竟是灵巧到了早慧的程度。现在看来,她的教养,还要重新调配调剂。”
李孚如当即上前也看了百里芸一眼:“母亲,如何?是这孩子有甚么不当么?”
迎着外祖母慈爱鼓励的目光,百里芸当真地边想边道:“我不能强求别人不做逼迫我的事,也不该强求谁陪我做我喜好的事。这些随缘,就不放在心愿里了。那就剩下,我愿……凡我想做的事,都能学会去做……不对,平生想做的事必定太多,我不成能事事都学会了。学会了,最后的成果也不必然就是我喜好的。我再想想……”
左丘氏思虑半晌:“可曾传闻江南那边有甚么事?”
李孚如自是明白母亲所指,但母亲平生的辛苦和对他姐弟二人的教诲,又何错之有:“母亲对姐姐的教诲何曾错过?姐夫本来也是良配,与姐姐也是伉俪情深。只谁能想到,百里老将军立下那等大功,竟然会单独回籍种田,把个家抛给了那黑狡老妇做主了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