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太天真了。帝王心难测。”奚桓感慨道。身为帝王有太多想做而没法做到的事情,有太多不想做却必须做的事情。燕陌尚不知胭脂已是他的老婆。倘若得知,事情便一定这么简朴了。
借助惯性,奚桓听音辨位,单手揽住胭脂,反回身躯,剑光闪落之处,来箭‘叮叮’两声,坠落空中。幸亏只是两箭,如果再多,怕是早成了蜂窝。只是这么一顷刻的反身,他已将身后那一整片黑压压有如面前树林的追兵尽收眼底,轻微地倒吸一口气。
“快庇护皇上!”侍卫们从速挥剑举盾,护住燕陌。而燕陌倒是不肯,从侍卫手上夺了弓箭,挽弓直射临昭。
“桓,天下女子多得是……你身上还扛着复朝重担,怎能为我如此这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来日方长……何况燕陌不见得会杀我。”胭脂泪若泉涌。
“没错,你猜得一点儿都没错!朕早该想到这一点才是,只是胭脂她……”燕陌顿时痛心疾首,整张脸冷峻非常,紧咬着牙齿,“朕毫不放过他!来人!传朕旨意,让席爱卿带五千兵士分摆布两路包抄这片树林,朕倒要看看是他的刺杀团短长,还是我雾烈之军短长!”
“照顾好贵妃!”燕陌大声令下,人马合一,流星般朝奚桓追去。接着,人潮中,一人一马跃出重围,带着数十骑跟随燕陌。“皇上!臣带侍卫营随您摆布!”带领侍卫营庇护帝王是他身为侍卫长的职责,更何况这也是为了胭脂,是以他将不遗余力。
“谁……”燕陌的风暴之声贯穿统统侍卫的耳朵。乐延则朝着身后的侍卫们扫了畴昔。
胭脂伏首于奚桓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不敢去设想。
“但是……”
“桓!”胭脂倚在他胸口,凝睇着星光下这张无毫无惧色、全天下最美的俊脸,柔若有力地叫他的名字。这一世,她情愿长伴他摆布,情愿只属于他一人。他来救她,她就已经心对劲足。但是,燕陌是不会放过他的!身后跟着几万雄师,就是神仙也一定逃得了。
“皇上!”侍卫们忿然高呼,心中充满对苍隐的悔恨。
有侍卫领旨飞跑回营传令。乐延正待说甚么,又听燕陌举剑大吼:“奚桓,朕必将亲身让你饮血当场。”
‘嗖嗖……’厉芒急驰而来!是箭!两支箭!
燕陌与乐延不约而同地呵叱:“不可!胭脂在他手上!”
“傻话!你是我奚桓这辈子最保重的人,向来就不是甚么累坠。我能带你走出层层关卡的雾烈大营,就能带你回到雾都。”他责斥于她,自傲满满隧道,脚程缓慢。生命里有的人,一眼便是万年,何况他早就已经将她视作生射中最首要的一部分,如何割舍得下?
亮光的火把,照亮前行的路途。白马抢先,而后追跟着近四十骑刺杀团成员。
临昭精于技艺,只一偏身便让开飞箭,狂笑数声:“燕陌,昔日狗天子冤杀我父,辱我家人,所谓父债子还,本日本座暂不杀你,来日必定取你狗命!”
“皇上,您在说甚么?”乐延未听清,一头雾水地问。
“皇上,来不及了,快做定夺!”声音再次凝集。间隔,缓慢收缩!
“桓,放下我,月儿不想成为你的累坠!”她眼角之处晶莹闪动。若要分离,她自是不肯;但若要看他命丧鬼域,她决然不肯。她甘愿本身死,也不肯意看他折命于此。这一刻,听着身后逐步清楚的呼啸声,她悔怨本身不听他的话。若她乖乖呆在苍都,就不会替他招惹费事,他也不消为她以身犯险。若经此一役,他受伤半点,她都罪无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