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皇后明白女官的奉劝,但是……她毕竟不甘心。
他喝下肚的,却寡淡有趣。
干脆不走了。
为今之计,只能让曹总督去弹压流民,待流民叛逆之事处理了,再论其他。
阁老们的簪花是金玉制成的,其他六部大臣的为绸绢花,再往下的官员分到的是绒花。
朱和昶面色更丢脸。
朱和昶站了起来。
爷待下人好,但下人真犯了他的忌讳,他也不会包涵,虽不至于杀人,但毫不会再重用,之前长史那批人就都被送回武昌府养老去了。
阁老们有的还在路上,有的方才到家,又被一道急诏唤回乾清宫。
榜眼更严峻,差点打翻汪玫的酒杯。
内殿里一片歌功颂德之声,大臣们一起举杯,饮下杯中美酒。
外殿有教坊司歌舞扫兴,乐声轻巧,内殿人声笑语不断,他的这一声呼喊混在喧闹细碎的声响中,恍惚不清。
朱和昶叹口气,说:“疆场上刀剑无眼,我怕你出事。”
内官满脸带笑,绿豆眼睛几近眯成一条缝,浑厚的面庞,语气却恶毒,抬高声音一字字道:“大人也想效仿昔日韩天孙么?”
隔着御桌,君臣二人互敬。
朱和昶愣了一下,扬眉,迷惑地看着她,“谢朕甚么?”
孔皇后不明白女官为甚么俄然提及这个,皱着眉头看她。
流民题目,一向是朝廷亲信大患。
这时,殿外俄然传来短促的脚步声。
齐仁在廊劣等她,看她走过来,问:“刚才那小我和你说甚么了?我瞧他不像是好人。”
外边君臣欢饮,后宫孔皇后也设席和命妇们同乐。
朱和昶手指轻抚杯沿,笑看傅云英一眼,看她戴花还挺都雅的,忍不住偷笑,朝世人道:“明天宴上簪花之事传出去,必是一桩嘉话。朕心甚愉悦,众卿可饮一杯。”
朱和昶按下肝火,摆摆手。
“另有之前,先太后的母家曾找皇上讨情,皇上是如何做的,娘娘还记得吗?”
她问:“皇上为何起火?”
她想起朱和昶之前任命傅云和别的几名年青官员监考会试,朝中大臣反对,说没有这个先例。
傅云英一笑,“皇上,流民叛逆,该当以招安为主,臣此去并不是上疆场,不会有甚么伤害。”
内殿,朱和昶余怒未消,要将曹总督召回京师,另派人去领受陕西军务。
仿佛人间炼狱。
女官捧了一碗甜羹从外边走出去,看到孔皇后的神采,眼睛四下里一扫。
兵马批示司的副批示使求见,进了内殿,抱拳道:“皇上,微臣是来请罪的,前几日傅大人回京路上遭响胡匪截杀,至今还没查出真凶。”
朱和昶临时哑忍下来。
他揉揉眉心,刚才宴席上那种表情荡漾、迟疑满志的感受一扫而空。
非翰林不入内阁,傅云不是翰林院出身呐!
傅云英看他皱眉深思,想了想,笑着道:“多谢皇上。”
脑海中还反几次复一遍遍重现傅云刚才给他簪花的景象。
朝野齐赞圣上贤明。
“娘娘,万岁爷让傅大人代他给各位阁老簪花,大师都说傅大人必定又要升官了!”
只要皇上想,他能够真的汲引傅云入阁!
丹陛下不远处,崔南轩手指握紧酒杯,垂下视线。
朱和昶失手打翻桌边茶杯,“甚么响胡匪?”
傅云英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