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英无语了一会儿,悄悄道,前次二哥陪李寒石吃酒,两人一向聊到半夜才散,傅四老爷只当他们二人相谈甚欢李寒石舍不得放人才会如此,现在想来,二哥应当不会是被迫陪李寒石打了一夜的双陆棋吧?
“英姐,我和你一起住吧,大朝街那边就只要我,怪败兴儿的。”
芳岁和朱炎同时愣了一下,咬咬唇,明白这些天恍恍忽惚让蜜斯都担忧了,脸上顿时腾起一股烧热,躬身道:“多谢蜜斯想着我们。”
李寒石点头发笑,末端还是笑着应了。
李寒石闻言大喜,催她入坐,打趣道:“你二哥文章写得好,于双陆棋却不如何通。”
崔南轩想皋牢民气,必须先窜改别人对他的观点,脱手为岳家筹办后事有助于赢取士人的支撑。
“如何回事?”
韩氏和王叔吓了一大跳,怕路上出忽略,对峙要跟在她身边,她没多做解释,留下其别人,带着王叔和书童一道下船,在李家主子的指引下往李家停靠船只的方向走去。韩氏是妇人,不便利随行去见外男,只得留下。
渡口距武昌府很近了, 途中不必泊岸, 照顾是假, 实在李寒石只是闲极无聊, 想找个伴打双陆。
她环顾一圈,舱房里设了椅榻,榻上正中一张缠枝花草底狮子绣球纹双陆棋盘,李寒石手执骰子,眼巴巴盯着她看,一幅心痒难耐的火急神情。
傅云英脚步一顿,视线微抬,目光在妇人脸上转了几转。
她淡淡道:“举手之劳罢了。”
傅云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诉本身走陆路经历了多少艰苦,吸吸鼻子道。
傅云英和掌柜酬酢毕,等韩氏下船,直接往贡院街行来。
李寒石在渡口处见到傅云英, 呆了一呆,悄悄地纳罕, 心道这傅家小官人如何一个比一个生得韶秀?面前此子年事尚小, 但落落风雅, 雍容娴雅,举止间已有几分出尘风仪, 唇红齿白, 目若悬珠,待其长成, 气度必不在其兄傅云章之下。
活脱脱一个沉迷双陆不成自拔的赌徒。
傅云英天然不会顺嘴这么叫,含混称他“李大人”。
话说出口,却见傅云英眉头轻蹙。
傅云启看到她,抽抽鼻子,委委曲屈地大喊一声:“我明天就到了!”
就这么一起投掷骰子,目睹着窗前天光一点点暗下来,倦鸟归巢,远岫如烟,金灿灿的暮色透过快意形窗格漫进舱房,长随掀帘上前,拱手道:“大人,到武昌府了。”
这个聘请不过是场面上漫不经心的戏言吵嘴,傅云英没有当真,加上一下午伴随已经密查到想晓得的东西,更不会放在心上,客气几句,告别拜别。
下人备了一桌丰厚酒菜送到舱房,虾仁蟹丸,桂花莲藕夹,鱼片豆腐羹,鲜板栗炖野鸡,清蒸珍珠丸子,香芋八宝扣鸭,俱是本地时令精美果菜。
芳岁挠挠脑袋,赶紧改口,“多谢少爷。”
李寒石离了双陆棋盘还是很有几分官威的,含笑和傅家人闲话几句,叮嘱他们好生顾问傅云英,又转头逼傅云英承诺今后定要再陪他打双陆,这才在侍从和差役的簇拥中大摇大摆坐进一旁等待多时的官轿,一行人逶迤而去。
院子里,哭丧着脸的傅云启一边顺着碎石铺就的甬道往里走,一边抹泪,描述狼狈,不幸兮兮。丫头们围在一边温言软语安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