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平波嫌弃的道:“我才不生,那么痛。”
管平波早带着雪雁跳上船,揪了个莲蓬下来,躺在船舱内,舒畅嚼着,心道:没事干吗挡着别人母女说悄悄话讨人嫌,她又不是傻。
练竹接过碗,把红枣莲子汤一气喝尽,才点着管平波的头,咬牙切齿的道:“你还不把话收了,我实奉告你,老倌最不喜凶暴货,你还四周张扬着,细心他厌了你!”
练竹还待说,珊瑚道:“罢了罢了,她都已跑出院子,你再说她也听不见。”
管平波笑道:“家父熟谙几个字,算不得读书人。”
管平波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道:“我才不圆房,他们说圆房痛死了,好姐姐,你千万叫老倌别来我屋里睡觉。”
练大嫂道:“也就是府上这等人家才奇怪女儿,外头恨不能生十个八个儿子呢,女儿再少见也不值钱。”
窦宏朗道:“我丢了个孩子,哪另有甚么面不面的!”
窦宏朗:“……”
这话练奶奶听住了,忙问:“果然?”
管平波垂下眼睑,袒护住眼睛里的一团火焰。乱世出豪杰,她来到其间,可不是为了让人摆布的。
一屋子人都笑了,珊瑚笑着摆手道:“天下做小老婆的,也没有你这般傻的!”
窦宏朗点点头,径直出门去了。管平波则进门来见礼,二房东母躺着,得有女眷欢迎。令人端了生果来,笑对练奶奶福了福道:“我年青不知礼数,也没当过家,接待不周,还请大娘瞧着我小,担待些个。”
管平波嘿嘿直笑:“老倌才不厌我,老倌指着我出门打斗呢,你们等着瞧,看他怎生待我。”
练竹想了想,明白了:“她前头三个竟都是儿子?”
练奶奶虽不欢畅半子纳妾,但也不幸亏窦家逞能,只好拿些没要紧的话问问。管平波也就随口答一些诸如几岁了、家是那里的之类的闲话。待到练竹醒了,见了亲娘亲嫂子,少不得哭上一场,又少不得被亲娘劝住。练奶奶拿了窦宏朗的话来欣喜,练竹却点头道:“反正这一个月他是不能守着我的,今后……今后谁晓得呢?之前没伤身子,都十几年的怀不上。现在遭了重创,还不定有没有将来。”说着又哭了。
窦宏朗不耐烦与哭哭啼啼的娘们说话,对贝壳道:“平波呢?叫她来待客。”又对练奶奶道,“岳母稍坐,我去外头看看,别叫哥哥兄弟们吃了亏。”
练奶奶婆媳:“……”
管平波笑道:“我们家的雅妹子满月的时候,莫不是没有红鸡蛋的?”
练奶奶叹道:“不是不值钱,女人家到底无用。乡间争起水来,没有男丁怎能行?”
练大嫂笑道:“娘子只怕听岔了,生了女儿怎会有红鸡蛋?”
窦宏朗莫名得了个能听懂外事的老婆,表情非常不错,利落的承诺了。因而又道,“老迈两口儿都蔫坏,你细心着别着了他们的道。老三心眼多,但三弟妹还好,你同她一处耍没甚么。在家里,跟着妈妈走,出去外头,就得记着我们兄弟三个是一家子。”
练竹没好气的道:“你尽管打斗,到时没儿子,我看你哭不哭。”
管平波道:“可不是,倒显得女儿精贵了。”
珊瑚道:“我一同去,劳练家奶奶婶婶照顾我们婶婶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