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天之蓝啊!够层次。”大姐夫说,“5小我喝4瓶,没有醉的?”大哥拔口烟:“好酒不醉人的,过年表情好,还能喝醉喽?”
门推开了,倒是大姐和大姐夫。大姐提着一袋水饺,交给他说:“昨儿个包的,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你明早吃,你又没时候包……俺们来看看俺大,大过年的,陪俺大说说话。你大哥二哥没来?”
刘焰大学读的杭州师大,目前正读大二。他对父亲回乡村创业很不睬解,他没在乡村呆过,没见过姥娘,只见过姥爷几次面,对故乡乡村毫无豪情。
两个最小的喊着“老太爷,俺们都祝贺你在新的一年身材安康,统统顺利。”说完就往床后退。很明显,这话是大人教的。
打过号召后,他俩拉把凳子坐下。“过年弄了几个菜?喝两盅没?”二哥问大姐夫。大姐夫说,6个菜,一小我喝酒没劲,喝了几口。
“外甥没回么?你一小我喝酒当然没劲了,喝酒还是看咱弟兄伙儿的,咱弟兄三个,上面另有俩长辈,4瓶天之蓝喝得光光的,咋样?”大哥说。
“老太爷给红包咋不拿?傻了么?”他们的妈妈在一旁责怪。俩曾孙朝老太爷看了看,老太爷看着他俩,脸是瘦的,眼睛和笑容倒是慈爱的。他俩又看看奶奶,趋前几步,双手接了。
刘中义晓得,比来几年,父亲在春节发红包,起码200块。父亲上面几代人,总会有一堆孩子的,每年春节,他像财务部长往上面放款。父亲的钱,起码有一半是他给的,但他不能说啥,到了父亲手里就是他的,别人不再有安排权。
刘中义劝过大姐和姐夫,邻居们也劝,不能给儿孙当马牛,但劝不进。
大姐说:“你的两个哥呀,都是空肚子罗汉没心没肝的,不会喝醉吧?”偏被父亲闻声了,怪她不该如此说——大过年的,本该热烈热烈,都守着我能把我守好喽?话头扯到半子身上。
终究,大哥二哥来了。才到门口,酒气已逼近屋内,还夹着烟味儿。他俩手上各夹一支烟,脸红十足的,大哥的眼角挂着眼屎。
他俩的老太爷脸上绽着笑,早已从枕头下拿出两个红包来:“就你俩还没立室了,早日立室,早来贵子!”两个曾孙都大了,不美意义接。
大哥二哥趁机站起来,往父亲的床前蹭了蹭,打了声号召出去了。大姐把窗户翻开透气,嘟囔道:“何必来做个模样,弄一屋烟!”父亲悄悄看着,不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