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动？”阿玛看看额娘，笑了，“有啊，咱先说近的，宣光十年，山东郯城产生过地动，再往前，宣光八年，山西临汾产生过地动，宣光六年，宁夏中卫，宣光二年，河北沙城……”
“呵呵，”宣光帝一下笑了，“好你个肃文，你一个小小的官门生，没品没级，人不过十六七岁，你好大的胆量，竟表扬起朕来了！”
“呵，那朕即为天子，干脆，就赏你一个天大的面子，……嗯，不管是否有地动产生，肃文都没有罪恶，着赏肃文毓庆宫伴读吧。”
宣光帝却笑道，“辅臣这是宰相之言！”他手里捻动着那串紫檀念珠，“朕在位十八年，遍观史乘，朕在位时，是地动最多的！”
“教习，你看。”两人边往宫里走，肃文边指了指东方一条一条的云彩，“这是排骨云，会不会产生地动呢？”
………………………………………
季考地点从贡院改成太和殿广场，他就灵敏地认识到，皇上已经听出来他的定见。
“你，齐元燮，说说看。”宣光帝俄然转过身子，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钦天监监正齐元燮。
“朕记取，朕曾与明安图谈过，”宣光帝声音不大，却安闲婉转，铿锵有力，“凡地动，皆积气而至，地动深，那地动固然轻微但影响空中很广，地动浅，则地动固然激烈但影响的面只范围于一地，地动以后，积气已发，断无再次产生大的地动之理，比如，西北处所，数十年内，每有地动震惊，但江浙一带就没有……”
“这以往北都城的气候也这么炎热吗？”
一串长长的宫灯由东华门而入，迤逦前行，每盏宫灯放于方桌之旁，持灯之人就在桌后站立，垂垂地，太和殿广场上，橘黄色的宫灯演变成行，整齐成列，盏盏灯光，星罗棋布，蔚为壮观。
插门进院，赛虎更是汪汪叫个不断，烦燥地在院里乱窜。
“辅臣，你的意义？”宣光帝把目光投向了当朝首辅、文华殿大学士、上书房大臣张凤藻，辅臣是他的字。
第一场是四书五经，到了卯时，却已是考完。
他一把抓住肃文的胳膊，“那我们要从速报给总裁。”
端亲王宏奕与郑亲王荫堂相互看看，却没有笑。
齐无燮深施一礼，“臣不能肯定，但仅以井鸣流雾、老鼠过街、天上云彩来鉴定有地动，臣以为，匪夷所思。”
他本是儒家弟子，天人感到学说，根深蒂固。但多年宰辅已是历练得心机深沉。
肃文站得有些累，但瞅瞅几位议政亲王，却都三缄其口，就是那端亲王宏奕和诚郡王毓秀，此时也神情严厉，沉默不语。
外务府人等人早已在广场四周候着，见门生交卷，顿时抬上热气腾腾的早餐来。
各位王爷、上书房大臣相互谦逊，却与众门生一道，只在殿陛下进餐。
“后天要测验了，”明安图看看他，“不要乱讲，嗯，你另有甚么根据？”肃文的天文历法是走在咸安宫前线的，且与他一样，都任蒙养斋行走，这明安图对他很正视。
明天不是成文运当值，好不轻易找到成文运，成文运一听惹事体大，即便心存思疑，也不能不向上陈述，何况他也领教过肃文的不平常，只是略微问了几句，见肃文说得笃切，两人独自来到端亲王府，端亲王听后，也作不了主，竟带着他三人直奔畅春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