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他已是内心雪亮,想那戴梓恰是川人,吃到麻辣的黄瓜条,必是大快朵颐,不知不觉却把这毒东西吃了下去。
再看那箱子豆腐,他夹起一块,放到鼻边闻了闻,也无异味,他却不敢吃下去。
蒋光鼐的走,在翰林院就象石头落水,只激起几圈波纹,
“去去,二哥,他就是头猪,我俩搭伙,我吃肉,你吃菜。”海兰珠笑着凑过来。
“是啊,”传闻是端王所派,秦涧泉松了口气,“您找他有甚么事儿吗?”
那戴梓闭着眼,喘着粗气,无助地躺在麻勒吉的腿上。
“这嗓子是毁了,说话看来尚可,也不知还能不能再作教习?”秦涧泉叹道。
正说着,太医赶来,他看看戴梓,又问了一些环境,再摸了一下脉,方站起家来。
“教习,戴教习,”肃文看那戴梓已是有些痉挛,“快,先给他把口撬开,过会儿就张不开了。”
“戴梓,你试着说话,开口说句话。”秦涧泉道。
见他与肃文所讲分歧,秦涧泉也没留他。
“我的嗓子疼。”
秦涧泉倒是把他拉到配房,“回大人,这是生半夏中毒,幸亏给他喝了姜汁,不然,性命难保,此时已无大碍,渐渐将养吧,没有别的事,下官就先归去了。”
“麻勒吉,你慢点吃,很饿吗?”肃文也大口塞着,却嘲笑起麻勒吉来。
秦涧泉还多了一道珍珠鱼丸,别的的竟是都一样。
“教习,再喝一碗,”肃文把碗又递到戴梓口边。
那勒克浑毫不游移,回身朝小厨房跑去。
“我传闻,这类体例,常用来暗害那些卖艺不卖身的伶人,甚是卑鄙,也不知戴教习的嗓子……”
这日,众门生还象平常一样进学,戴梓也象平常一样,讲授算术,他就如许笑眯眯地,海兰珠与麻勒吉瞎混闹,图尔宸两手托腮,闭目养神,他似都视而未见。
见他能说出话来,二人都松了一口气。
海兰珠跟在他前面,却又返返来,夹起肃文仅剩的一块鹿肉饼,仓猝又笑着跑开了。
“图尔宸,你快去陈述给成总裁,墨裕,快去请太医!”秦涧泉眼看人就要委靡下去,内心不由大急,这咸安宫已走过水,如果再在这死了人,那他这个当值副总裁就说不清了。
但在咸安宫,倒是九十名门生倾巢而出,十里长亭,把酒相送,挥泪而别。
“来了,来了!”勒克浑端着一碗姜汁跑了过来,虽说只要小半碗,但姜皮、泥土俱在。
“菜市口?”两大家愣,“二哥,用饭说点好听的行吗,听着瘆人呢。”
那麻勒吉一擦嘴角的油,率先跳了出去,院子里顿时响起他短促的声音,“二哥,快来啊,戴教习,您这是如何了?”
“您是?”这两日咸安宫颇不承平,在宦海厮混多年,秦涧泉不由心生警戒,但脸上倒是一派和蔼。
“少吃几口吧,你们也不是没去看过,那些五花大绑后背插牌的赃官,哪一个不是肥头大耳,那血啊,‘噗’,喷得老远……”
肃文从速出来,此时,却只见那戴梓渐渐瘫软在地上。
“去,弄些水来,给教习漱口,不断地漱。”肃文叮咛道。
“饿!”麻勒吉头也不抬。
不能说话,腿软有力,不能发声,呕吐流涎,看着那戴梓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肃文内心一惊,他一下又跑回配房,拿起那香辣黄瓜条来,他悄悄地试着咬了一口,初时不感觉,一会儿工夫,却觉口舌发麻,他从速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