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食指悄悄扣着膝盖,一下下像敲在心头。“四儿,我内心总有些不安。”
“我?”我也是一怔,随即哈哈笑道,“我一向都在这帐里转来转去,四周有三千精兵,能出甚么事呢?更何况另有陶清唐思在,不过他们杀人轻易做保镳却不是很称职,以是庇护徒弟这个任务,还是要交给你。”我像哄小孩那样,拍拍他的肩膀,“这件事,也关乎大陈国运,非同小可啊!”
兵士甲:“又没甚么深仇大恨,能不打就不打呗。”
“你说。”
构和正式开端于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我坐在瞭望台上南望青山连缀,清风劈面,携着青草泥土的芳香,潮湿沁凉。一件披风落在我的肩上,乔羽在我身边蹲下。
闷在帐里,有些气不畅,我扶着桌子站起来,慢悠悠晃出了营帐,日头刚落,天涯还留着残红,我在军中漫无目标地渐渐踱步,饭后漫步,无益身心安康。
“但有一句话,我想现在问你。”我摩挲着他掌心的纹路,望着他的眼睛低声问道,“和‘我们’在一起,你高兴吗?”
我拉着他在身边坐下,贴得近了些。“你不是被陶二叫去了吗?甚么事?说完了?”
“不,只要互市。”徒弟借口道,“开通从闽越到陈国的商道,乃至延长到凉国。闽越物产丰富,但又有很多资本稀缺,几十年来,边防不振,关税却极重,故两国皆有掠边行动,厥后几任天子乃至直接断了商贸来往,凉国与闽越国不能买卖所需,或者说要绕过陈国,进步了风险和本钱,闽越国国小,迫于保存才会与陈国开战。只要同意开通边贸,这统统便好谈。”
他没有避开我的眼神,我看着他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扬起,眼底泛上淡淡笑意。
“这是你的不安?”乔羽微一皱眉,眼中闪过迷惑,“两邦交兵,不斩来使。”
我想了想,“闽越国要互市,能够。那凉国要甚么?”
“现在拿主张的人还是他,问我也是白搭,再说,我们同意媾和,闽越也一定同意。”
乔四与他相处最好,唐三简朴不必勾心斗角,陶二真正知他懂他,便是燕五别扭地吃点小醋,也只是给糊口添点调味料罢了。帝都朝堂之上,徒弟难有真正的老友,初入李府,他不风俗其别人的江湖气味,重回朝堂,他大抵终究认识到了——曾经风俗的,健忘了,曾经架空的,接管了,曾经觉得本身讨厌的,不知不觉又风俗了……
“我原觉得,本身与他们格格不入,难以磨合。”他撩起我耳边被风吹乱的发丝,柔声说,“可或许,李府的一年,早已让我们成为一家人了。”
我咬咬牙,终是叹了口气。“实在,我也就随便一说,也一定真的要你这么做。你们五小我,陶清、唐思都是会照顾本身的人,燕离亦有陶清关照,五人当中,你受的伤最多,但自离了暗门,便再也没有人能伤到你了。”我顿了顿,谨慎察看他的神采,见他神采普通,便又持续说下去。“这疆场上,刀剑无眼,但你们四人技高一筹,我都是放心的,只要徒弟一介墨客,现在又身入敌境,我内心不免担忧。”
我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没事,只是莫名地感觉山雨欲来……四儿,我要你承诺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