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以后不久,刘澈强撑着身子正装出场,鼓励全军士气,在陶清、唐思、白樊三人的带领下,雄师趁着夜色的保护驾轻就熟地潜往白杨谷。
我面上不敢透暴露任何非常,案下的手却已汗湿了掌心。
我倒抽一口气。“他想兵变?”
他的睫毛悄悄颤了一下,像是听到了我的说话,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双睫颤抖着像落入蛛网奋力挣扎的胡蝶,可用尽了力量,也没能摆脱运气的束缚。
缓缓低下头,目光逡巡着,最后落到刘澈眼睑上。
我从袖底取出一事物,悄悄置于案上,徐立一见,神采骤变,失声道:“虎符!”
“不知就去找啊!”我气疯了,颤着声音吼,“给我去找!”
老军医眉头紧皱,银针一根根刺入穴位,我看着刘澈的面色和缓过来,松了口气,忙问道:“他还好吗?”
徐立惊奇不定,拳头紧了又紧,硬声道:“微臣得耳目密报,说是有特工潜入大营欲对圣上倒霉,微臣受命保卫大营安然,为包管陛下安然,有需求彻查营中每个角落,现在陛下不能相见,也不知是果然染上风寒,还是为奸人所害!”
徐立嘲笑道:“如何能一样!军国大事,岂是别人能够随便干与!”
老军医踌躇了一会,说道:“方才微臣过来的时候,仿佛看到徐将军的人鬼鬼祟祟地在四周检察甚么。”
这个时候,大将均不在,阿澈驾崩,如果他俄然发难,我该如何办?
“陛下?陛下!陛下!”身后俄然传来惶恐失措的喊声,我仓猝转头,看到刘澈的身子晃了一晃,神采惨白地滑坐下来,我心上一紧,赶上前两步扶住他,对摆布喝斥道:“闭嘴!快去找军医!”那两人第一次亲眼看到刘澈病发,失措慌乱地哦了两声,拔腿便跑。我让另一个兵士帮着我将刘澈扶回营帐。
军医回了声是,谨慎翼翼掀起一角帘子入内,这一线裂缝刚好够我们看到床头一角,一人躺在上面,翻了个身轻咳两声,将被子又拉上了几分,帘子很快又放下,只听到军医安设了香炉,仿佛被问了甚么,回了两声是,然后说:“陛下此时不宜费心,静养为佳……是,微臣服从。”
然后又是一阵悄悄的脚步声,老军医出来后,对我一躬身,道:“陛下已然睡下,叮咛公主代理军中事件,只是如有火线战报务必通传。”
他悄悄合了一下眼睛。
“陛下驾崩之事,不准别传。”
我扶着床沿站起,走到军医跟前扶起他。“这件事,还须你帮手坦白。”
我若一早说陛下驾崩,一旦传出去,必定影响士气军心,即便没有传出去,只是被徐立晓得,也很能够被他诬告为弑君夺权,当场诛杀。现在先说了陛下抱病,若再被他发觉颠覆,则更坐实了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为甚么我叫你阿姐你才肯承诺我的要求,我叫你莹玉你就不睬我?”
“微臣明白。”军医躬身回道。
“那么阿姐,如果阿澈叫你莹玉的话,你也别不睬他好不好?”
我靠着床沿坐下,悄悄捏住他的指尖,附在他耳边低声说:“此次,即便你叫我莹玉,我也承诺你。”
“玉儿穿暖点,寄父不冷。”
四人忙叩首回是。
我握紧了拳头,按捺下心头悲哀,沉声对室内四性命令道:“陛下驾崩之事,此时决不成泄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