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懂了师父的话,也明白他为何要往康叔家跑。康叔家离麻二姑家比来,如果九子悬门阵已经布好,现在其他八家的屋檐下,必然也都悬吊着自家的娃儿。
师父多么邃密的人,见王守财想杀人灭口,先他一步脱手,快步绕到他身后,将他双手反剪,手中丁兰尺也已抵在他喉结处,冲白喜冷声道:“把他放了。”
师父皱眉问如何回事。季爻乾垂首道:“小满担忧你俩安危,本身跑出去了。我本想追出去,怕你们俄然返来看不到人,有错了时候,就没敢挪步。符师父,您打我吧!”
走到半路,就听远处麻二姑家四周人声喧闹,灯火光辉,像是出了甚么事。
小季看了眼齐老先生留给他的怀表,皱眉道:“寅时三刻。天快亮了。”
季爻乾想了想道:“有三个多时候了。”
师父慨然道:“我应当早些发觉的。你康叔、红婶、大壮叔、紫云婶、乔小伯、豆豆爹、麻脸叔、赵小孃家,恰好位处东、南、西、北、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八个方位,暗应天赋八卦;你麻二姑家恰好居于正中,暗应八卦轴心。如此一来,恰好构成九宫八卦阵。九个孺子同时悬于门前,这是九子悬门血煞阵!”
我们三个快步往西街赶。师父没做逗留,竟然径直冲进一户人家,果见王守财站在内堂,正仰着头,入迷地望着房顶横梁的位置。内堂家什安排非常简朴,靠墙的位置有一副小孩骑的木马。一阵鞠问风吹过,耳边传来叮铃铃的脆响,仿佛大梁上挂着风铃。
师父把仍在哭号的麻二姑佳耦推动屋里,叮咛他们不管如何不能出来,更不能让她家孩子进屋,拉了我和季爻乾,快步又往康叔家的方向跑去。
见师父来了,王守财先是一惊,跟着转惊为喜,拉着他的手道:“符二当家不计前嫌,仗义互助,我王守财佩服!”师父让他先别忙着感激,现在时候未几,先破了法阵再说。
师父也不跟他们解释,还是目光灼灼地看着白喜。白喜见王守财也看向本身,觉得让他放人,手一松,我立马躲到师父身后。王守财怒极反笑:“我如何收了你这么个蠢材!”
“咱得抓紧了。”师父加快了脚步,“见了日头,法阵就开启了。”
我第一次真正看清捞阴门中人的嘴脸,想起我爷说过的那句“入了门,也就入了江湖”,忍不住浑身颤栗,也说不准是惊骇还是气愤。
师父押着王守财渐渐后退,柳志国几个投鼠忌器,也不敢冒然上前。
跑着跑着,劈面跑来一条熟谙的身影。师父收住脚,见竟然是王守财的六门徒小滑头,问他如何回事。小滑头气喘吁吁隧道:“师父看出端倪了,喊我们几个告诉村民从速分开。符师父,我有事在身,不能多耽,包涵了。”说着拔腿就要往麻二姑家的方向跑。
白喜明显还没搞清楚局势,呆愣道:“符师父,您这是要干啥啊?”
“血煞残暴成性,风险庞大。我之前说过,这血煞阵是一竿子神通,有去无回,连施法的人都一定节制得住。麻二姑的遭受你们也都看到了。这东西,六亲不认。我估摸着现在还没到时候,以是血煞阵迟迟没动静。一旦阵法启动,免不得殃及无辜,当时就晚了。”
“但是如果是小我恩仇,为啥您要喊村民躲避?”季爻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