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鸡血纯阳,我本觉得他要强行杀鸡驱鬼,怕伤到男孩,刚要禁止,季爻乾却冲我摆摆手,表示本身没筹算这么做,把公鸡脚和男孩的脚用红绳绑到一块,让我把水碗、筷子和火盆撤走,只留了香炉和水饭。刚清算结束,余有才便带着张仲柱仓促赶来。
“三脚猫工夫,也学人家驱邪禳灾。”内堂那人冷哼道,“符柏也太瞧不起我老婆子了。”
男孩嘴里收回“呼呼嗬嗬”的怪叫声,在屋顶上走来走去。
“妈呀!”余有才敏捷开了门,第一个冲了出去。
男孩双腿直挺挺的立起,咧开嘴,五指箕张,就冲我们抓来,见右脚被扑腾的至公鸡牵绊,没法向前,恼羞成怒,抓住至公鸡张嘴就咬。一时候鸡毛飞散,公鸡的惨叫声不断于耳。男孩将血肉恍惚的公鸡扔下,摸了摸嘴边的血迹,又冲凌小满追来。
正兀自念叨,余有才的儿子俄然跟诈尸似的,又直挺挺地坐起来,本来紧闭的双眼腾地展开,直勾勾地瞪着我。我见他眼里寒光毕露,猜想定是让鬼上了身,却不知是哪一个。
我俩莫名,问他如何回事。季爻乾却摇点头,说是先把事儿做完。
四小我到了余有才家门外。凌小满俄然将我们拦下,快步退到墙边,压着嗓子道:“有人。”我们缩在墙角,听内堂果然有人在来回踱步。那人脚步轻缓,仿佛上了年纪。
季爻乾还想再说甚么,凌小满仓猝嘘了一声,指了指头顶。
我和凌小满不敢怠慢,仓猝将水饭往男孩肩头泼去。
我和凌小满面面相觑,这才明白过来:本来困着男孩的那只鬼,一向都是张仲柱的儿子。
男孩嘴里收回“啊”地一声怪叫,锋利刺耳,跟着就像触电普通,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我见余有才手里拿了铜锣和木槌,张仲柱竟然捧了簇白菊,心道这小子到底要搞啥花样?
情急之下,也管不了那么多,冲头顶大声道:“既已身故,往生极乐!再造恶业,定不轻饶!……”今后的词儿,却不管如何记不起来了,只好几次念叨这几句话。
听脚步声的方向,鲜明是向着余有才二人的方向去的。
我和季爻乾护着他媳妇和凌小满,紧随厥后。张仲柱愣了两秒钟,几乎被男孩抓住大腿,也怪叫着冲了出来。季爻乾边跑边道:“他娘的,符师父是不是用心坑我们啊?”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再一想,我们三个同时瞪圆了眼睛——这不是张仲柱家的老妈妈么?
季爻乾伸臂让余有才停止敲锣,拉过已经哭成泪人儿的张仲柱,让他退后,和我并肩站在一起,冲男孩冷冷地喝道:“说,为啥关键人?”
季爻乾哭笑不得,问我俩筹办咋办。余有才媳妇满腹心机都在她丈夫和儿子身上,已全然没了主张。凌小满咬牙道:“我信赖师父。我们归去。”说着抢先往余有才家走。
季爻乾让统统人都呆在屋里别动,听到任何声响都不能出去,把门关死,在男孩和公鸡四周,点了一圈白蜡烛。香炉里的燃香犹自袅袅,屋里尽是燃香的气味,平增了几分严峻。季爻乾看了看怀表,让我和凌小满保持警戒,只要听到公鸡叫就往男孩肩头泼水饭。
张仲柱颤抖着双手,把白菊放到香炉前,跪地哭道:“良儿,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