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听他干脆完,眉头舒展,问当年的张家人是否另有先人在村中。陶老爷子摇点头:“抗战那几年,全打没了。哦对了,传闻那张家三兄弟的坟,就挨着那四房姨太太。”
我想起昨晚看到的无脸怪人,问师父那人会不会跟张家有关。
“那军阀雄踞一方,有人有枪,谁敢忤他?见着村里的小女人长得都雅,强拉了去,做了四房姨太太。这四房姨太太本也是书香家世,跟同村张木工家的小儿子张逢春交好。那张逢春见敬爱之人被人抢了去,却无能为力,只要趁着夜里,和那四房姨太太偷偷幽会。”
我下认识地拽紧了拳头,干脆闭上眼睛,一边口中默念丁兰口诀,一边内心暗骂师父和季爻乾不仗义,这都甚么时候了还不现身。
“嗯。”我点了点头。
我和季爻乾就等着这句话,也不消他催促,背起箩筐就往山下跑。
“军阀这下慌了神,向高人请教。高人让他厚葬四太太和张逢春,还命人暗中给张家赔了很多好处,说如许便可逢凶化吉。不过彼时新民主义已成燎原之势,军阀虽保住了家业,但完整失了兵力,意兴阑珊,传闻最后跑到台湾去了。”
寸头挠着脑门想了想,竖指道:“村北口第三家,陶二妞家的陶老爷子。知不晓得绣花鞋我不敢包管,但要说咱村谁肚子里最有墨水,他白叟家是头一号。”
寸头眼圈发黑,有气有力隧道:“符大哥,也不晓得咋的了,昨晚我返来后,感受不到有人跟着了,屋里也没那股子香味了,还觉得没事儿了呢,可后半夜,却又闻声有个女子在窗外呜呜地哭。我怕呀,出去喊醒我爹他们,可他们都说啥也没闻声,还说我大半夜的没事瞎混闹。我这是生生捱了一早晨啊!你瞧我这黑眼圈――”
“但是师父,咱现在做甚么?”季爻乾皱眉道。
我们让寸头带着,到了陶老爷子家。陶老爷子仿佛认得师父,拄着拐,颤巍巍地把师父重新到脚打量了半天,这才抓着他的手道:“你几时返来的?也不上门见个好。老头子不顶用啦!记不得那么多事儿。不过你说的绣花红鞋,倒是另有点印象。传闻咱这村呐,畴昔是某个雄师阀的驻地。”
师父点点头。寸头赶紧问道:“符大哥,那鬼到底啥来头啊?干啥老缠着我啊?”
“等等,那是甚么?”寸头张大嘴巴,指着季爻乾拔出的杂草惊问道。
师父让他别混闹,捡起刚才扔的东西,倒是八卦镜,心不足悸隧道:“幸亏你及时罢手,如果让那只鬼晓得你内心有了念想,趁虚而入,只怕你这颗心就是她的了。”
季爻乾跟在师父身后,脸上尽是捉摸不定的笑,指了指我的胸口。我见那儿鲜明有个红色的唇印,就像白漆沾上去的普通,吓了一跳,仓猝用手去擦,却如何也擦不掉。
师父点点头道:“应当是张逢春的两个兄弟。”
他边嘟囔,边自顾用力去拔坟头上的杂草,一下没拔起来,恼起性来,用力再拔,那杂草就被他连根拔起。季爻乾收身不住,向后摔了个四脚朝天。
季爻乾恍然大悟,照着师父的叮咛,扒开无碑坟坟头的杂草,蹲下身子,用罗盘仔细心细地探,俄然“唔”了一声,冲我们道:“这底下确切有古怪。”
“师兄公然少年风骚。”季爻乾竖起拇指,冲我哈哈大笑道,“连女鬼都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