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致和微微一笑,没有答话,看向了凡。了凡就道:“了缘师弟本是皇族后辈,以武入道,这无妨吧?”
在旁观站的张致和也看出了些许兴味,调剂了一下坐姿,向棋盘更靠前了些。
他吓得一闭眼,再展开时看到面前还是是平浅显凡的一个棋盘,白子落在中元,而黑子作双燕斜飞格,要将孤孤傲单的白子包绕在此中。了凡心中稍安,舒出一口气,请沈中玉落子。
翌日,两人再次芦蓬那边,此次到的早些。沈中玉干脆煮了一壶茶,看到了凡和了缘到了,就请他们也喝一杯。
沈中玉嘿嘿一笑地将帖子递给张致和,说道:“阿致,你的买卖来了。”
张致和看到他们走了,回身看着沈中玉,忙问道:“先生,你没事?想必很费心,你要不要歇一歇?”
公然过了三四日,对方才再度请战。此次出战的是了缘,也不是比文论道,而是比武。
在日月亘常的晖映下,人道气运盛极必衰,堕入了战役生长与战乱争斗的循环;承平时候,四口之家,也不免失地流浪;至于战乱,母死子继。不管人道社会如何生长,不免有生老病死四苦相随,如一道暗影紧紧跟从在气运巨龙的光辉当中。
劈面的了凡看着他们之前的眉眼官司,奇特地一挑眉,低头看向棋盘局势。
沈中玉挣扎着下地,说:“不消了,我还能走。”
了凡固然还是面孔蕉萃,但也是好风雅之人,沈中玉这临战烹茶刚好对了他的胃口,欣然坐下,举杯咀嚼。
了缘本日固然也裹着身道袍,但道袍下不知穿了甚么,把广大的道袍挤得鼓鼓囊囊的,看着更是虎背熊腰,背后却背着一杆用布紧紧缠着的木杆,看着像是□□又似是禅杖。他皱着眉,立饮而尽,说了句:“好茶,真好解渴。”
了凡拿起黑子要走,但一看向棋盘就感遭到一阵眩晕,落在中元的棋子带着非常澎湃的气势碾压而来。他定了定神,屏气凝神地握着黑子,在边角上又下了一着,然后就仿佛看到惊涛拍岸,海潮囊括而来,那一个黑子就像是一块孤礁,仿佛下一刻就要崩裂在海水打击之下。
了凡和了缘看着这两个窃保私语,感受氛围难堪,说了句:“你们师兄弟豪情真好。”
沈中玉感觉有些儿不对,张致和内心一动,却先应了一句:“无妨。”
出了芦篷,远远看到对方大营已经挂了免战牌。想到不幸的了凡,不晓得归去以后要躺几天,张致和摇了点头,跟着沈中玉归去。
“是。”张致和说着要把他打横抱起来,抱归去。
了凡看到这个,眉头一皱,昂首看了看沈中玉,内心嘀咕了一下,所谓金边银角石肚皮,向来下棋都是从边角上走,哪有一下子就落子中元的?他会不会下棋,是不是看破了我们的图谋,想耍我们?
了凡黑子落下,直接围杀了一条大龙,白子气势衰弱下去,只余三两鱼虾在边角处瑟瑟颤栗。他看着棋盘上大局将定,不由得有几分志对劲满,一捋长须,道一句:“天工人可代,人力天不如。”
沈中玉也坐到棋盘中间,把玩了一动手中莹白细致的白子,吧嗒一声,落子中元。
沈中玉直接当听不到,和张致和一起喝完茶,搁下杯,道:“此次由我这兄弟出战,如何?”
“无事,敬爱之人弹的,便是弹棉花那也是天籁;如果可厌之人弹的,便是仙乐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