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虽是秦汉故都,但自东汉改都洛阳后,其职位便即直线降落,厥后虽有董卓挟持汉帝西迁长安,但没过量久董卓就被杀了,继而一票关西武夫掌权,谁都没想着把长安再重新补葺起来——估计大师伙儿跟刘协的设法是一样的,长安止暂居行在耳,我们迟早还是要回洛阳去的啊,又何必费工吃力重苗条安呢?
固然长安光复后,流散四野的百姓连续返来,但将近四年畴昔了,传闻也仅仅堆积了不到两千户罢了——没体例,大头都被刘曜给掳走了啊——不及全盛时的非常之一。现在城内最多的反倒都是兵卒,包含禁军和各方勤王兵马,不过精锐大多被麴允带出去抵抗刘曜了,保存的绝大多数都是老弱……按照梁肃畴前所说,只要千余凉州马队,尚堪一战,那是因为其将素与麹允反面,而宁肯投效索綝之故。
裴该点头道:“随口一说罢了,我焉有此意啊……且待先与索、梁二公恳谈后,再做筹算。”
裴嶷提示他:“梁公为先帝(怀帝司马炽)之舅,久在朝中,其势亦不成小觑,恐无人能代其位。”别胡思乱想啊,你临时还不能动梁芬。
梁芬早就为裴该安排好了下处,让他洗涤风尘,好明天一早上朝去觐见天子。就礼法上而言,未见天子,不见同僚,以是裴该住下以后,号令几名亲信部曲前去各处密查动静,本身筹算等吃过晚餐就早点儿安息的——毕竟连日行军,他也已经极度的劳乏了。
麴允倒尚可留,虽说司马邺出降前曾经慨叹说:“误我事者,麴、索二公也!”但麴允就没做出过索綝那种无耻之事,他最后是跟从司马邺出降,到平阳后见司马邺遭到刘聪摧辱,麴允伏地号哭,惹得刘聪大怒,将其下狱,他旋即就在牢中他杀了。
他刚才对裴嶷说:“若麴大将军果有异心,返身入城,便可逮捕索公,夺其权益……”实在内心在想的是,我又如何呢?固然只要两千马队,但就看这满大街乱糟糟的状况,即便如同虎帐,也是一座布局混乱、防卫松弛,并且士卒软弱怯懦的虎帐,还真未见得难打。但是若攻小城,则确切不易,何况传闻小城中另有索綝寄予厚望的那千余凉州马队在……
夏季入夜得早,只是裴该风俗晚食晚睡,虽感疲累,也一向熬到了戌时摆布——大抵后代的八九点钟——他正筹算洗洗睡了,谁猜想俄然有部曲来报,说:“介弟行之来拜。”
本日两更。
因为明天一早便要觐见天子,故此裴该在与裴嶷商讨过后,连夜进城,连裴嶷等文吏,带亲信部曲,恰好一百人,却并未使甄随、北宫纯协行,而命二人好生看管营地。
——————————
按照后代史乘记录,当司马邺继统之时——“天下崩离,长安城中户不盈百,墙宇颓毁,蒿棘成林。朝廷无车马章服,唯桑版署号罢了。众独一旅,公私有车四乘,东西多阙,运馈不继……”
而后一百多年间,魏、晋皆都洛阳,长安持续靠边儿站,是以城池范围始终是西汉期间的程度,没能与时俱进。
裴该边走边看,忍不住靠近裴嶷一些,抬高声音说道:“若麴大将军果有异心,返身入城,便可逮捕索公,夺其权益……”裴嶷点点头,然后答复道:“闻索公素敬梁公,而麴公不及也,是恐即得长安,若无梁公之助,亦将难以平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