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方面也调派了很多细作,在巢湖四周刺探,只是因为陶侃关防周到,以是太详细的谍报窥伺不到罢了。王敦是以就把火炮误觉得了投石机,心说那玩意儿也能往船上搁吗?我们要不要尝尝?
以是他用心沿江而行,自陷险地,要勾引应詹西来应战。可谁成想应思远也不是茹素的,只在巴陵按兵不动,且汇集船只,做出北渡之状。甄随一向走到洞庭湖远远在望,也没能变更敌军,愤怒之下,不由又生一计。
另有人说:“甄随一勇之夫,岂有远谋?不过因我等为使君效命,乃欲搏斗我族泄愤,并警告不得相从罢了。使君可急领兵西进,有我等为领导,再加诸寨策应,必能将其尽数伐灭于山间——倘若能够擒杀甄随,华人必定胆落,岂不强过在巴陵闲坐么?”
并且不等应詹命令,部分蛮部就主动撤了,急仓促返回自家盗窟镇守。应思远无法之下,才只得率部西行,原打算先在临沅城内安息一两日,以觇敌情,但当不得诸蛮苦苦哀恳,被迫才停了半日,就在情势尚不清楚的环境下,持续向西。
船行数日,尚未到达武昌,仅至州陵,陆衍、薛宁等北姑息已经吐得稀哩哗啦了,被迫临时放碇泊岸,登岸安息,以待姚弋仲来合——此乃后话,临时不提。
“或者,此正陶士行之愿也,期以将我军分而击破。故而以臣鄙意,有邓伯山守石头,华人便万马千军,不能遽渡,且虑我海军尚在,即渡亦不敢尽力而攻建康。明公无妨亲率主力东向,汇合公子所部,一并往攻陶士行,期以一鼓破之。”
陆衍道:“临行时,陛下亦云,应思远并非无能之辈,所部蛮兵,亦颇勇猛,甄将军还当谨慎啊。”因而即以周抚持续统领海军,陆衍、薛宁平分军之半,乘舟而行,余部由姚弋仲统领走陆路,指向武昌,甄随则率本部四千步军,自石首四周南渡,去攻湘州。
鏖战荆襄之时,东路华军也已凭江,集结船只,做出渡江攻打建康之势,而陶侃几近同时率舟师出濡须口,直航下流。王导遣人向柴桑、武昌方面求救,王敦大吃一惊,乃云:“陶士行如此恨我,乃竟不畏死乎?!”
且说甄随南渡以后,即便沿着长江西岸而行,迤逦杀往洞庭湖。陈剑劝他:“此地多池沼、湖泊,军行不易。何不直接南下,往攻临沅,复自临沅杀往临湘啊?临湘为湘州州治,则应詹必回救,则江上之危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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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头甄随自从在秭归击破甘卓后,即有舟船策应,输运其兵直下江陵,复向石首,六七百里水路,船行如飞,三日即至,甄老爷跟船上坐着,仿佛插翅御风而飞普通,他实在有些吃不大住劲儿了……当然鄙谚云,南人善于舟楫,而北人善于骑马,但也不是每个北人都会骑马啊,天然也非每个南人都能乘船的。
应思远乃被迫退向巴陵,也即后代的岳阳郡。巴陵北凭长江,西倚洞庭,计谋位置非常首要。当然遵循原打算,华军的下一个主攻目标是武昌,完整能够操纵巴蜀出来的舟船,沿江而下,不需求特地南渡去攻岳阳,但亦不得不顾虑湘州上万之众,倘若趁着华军东进之时,渡江谋复荆、襄,再清算起来就比较烦难了。
甄随此前还没有坐过那么“长”时候的船,多少有些面色发白,胃胀欲呕。但是摆布瞧瞧,晕船的士卒确切很多,恰好副将周抚,乃至于部将陈剑,全无不适,精力抖擞。周道和本为南人,还则罢了,陈兴国你是徐州人啊,如何也不肯陪着老爷发昏呢?真正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