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第二场大战,裴该所知甚少——他晓得刘演终究是被石勒击败的,石勒就此称雄河北,但详细在哪年哪月,就记不清啦,再说汗青的过程也早就在必然程度上遭到了扭曲。石勒那么快便即挥师南下,而刘演只守了短短半个月的时候便即弃三台而逃,对此裴文约也毫偶然理筹办。
洛阳盆地中,大战一触即发。祖逖放弃在阳城山北麓的堡垒,拔寨起行,沿汜水而北,冒充去与徐州军汇合;刘粲闻报,即留其弟刘翼守缑氏和延寿城,自将主力万余东进,去封堵豫州军。终究两边隔着浅浅的汜水碰撞到了一起。
此人如果拼起命来,真正鬼神辟易。冯龙就领着这八百乞活,冒着箭雨,奋不顾身地直冲胡阵,两军尚未打仗,乞讨就先倒下了三成,但即便中箭而倒的,只要另有一口气在,都兵器不脱手,仍然挣扎着向前攀爬。随即冯龙一口气撞入胡阵,他所骑的战马当即被十几杆长矛戳死,本人则跳上马来,一手刀,一手盾,发疯普通砍杀胡兵。所部继后跟进,胡军前阵一时混乱。
胡军方面,刘粲居中,刘雅在北,刘易在南;晋军方面,祖逖居中,使李矩敌刘雅,使樊雅敌刘易。刘粲登高而望,见晋军的右翼灯号甚为稠浊,行列也不甚划一,晓得主如果些坞堡武装,便命刘易率先建议猛攻。
祖士稚遣其子祖涣率部抵抗,祖涣连冲三次,都未能遏止胡军进步之势,退返来后,愤然顿足道:“若倚山而阵,何致如此?裴公误我!”祖逖呵叱他:“事已至此,何必多言?今我军倍于胡虏,若不能胜,复何脸孔对河南父老?”司马张敞、处置周闳都劝祖逖临时后退,以避敌锋,祖逖点头道:“摆布翼可进退,唯我中军,有进无退——大纛若后,必损士气。”就欲亲身领兵去打击胡阵。
刘粲无法之下,只得应允,关照他说:“祖军颇耐苦战,除非获其大纛,断其首级,不然贤弟慎勿掉以轻心。”
冯龙率精兵八百,来援祖逖,他多次向祖逖表示,情愿弃陈午而归豫州,祖逖一开端还没敢承诺,厥后与裴该在成皋扳谈过后,归去就收留了冯龙。没过几天,便传来陈午遇害,陈川率部劫夺徐州粮秣之事,冯龙又是愤恨,又感欣喜——幸亏我早下定夺,跟了祖豫州啦。不过乞活毕竟是流民武装,再加上陈川的罪过,豫州军中遍及对这支军队侧目而视,周闳还暗中劝说祖逖,最好拿下冯龙,把八百乞活分裂开来,分与各军,以免后患。祖逖不但不接管建议,反而唤过冯龙来好生安抚,冯龙心生感激,乃欲为祖逖效死。
当下冯龙请了令,调集本部八百乞活,对他们说:“汝等旧家都在并州,为胡虏所逐,流亡中原,谁家亲眷无有膏胡虏刀锋者?报仇血恨,就在本日!本日死,上报祖公恩德,下为父母妻儿复仇,便肢骨为泥,亦可于鬼域下相见;本日若活,不但深仇难报,无颜见亲眷于地下,且豫州军中,也恐无我等乞活存身之地!贪生者可去,赴死者皆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