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敷筹思半晌,终究还是承认了呼延晏的上策,说:“我当亲出以据石梁。”
陶侃判定刘粲已不在偃师,而必定在西去的那支胡军里,他说两邦交兵,使节互通,没有闭门不纳,光把手札收出来的事理啊,那他们为啥会惊骇使节进城呢?除非全军主帅刘粲已不在城内,若遣别人召见使节,怕会激发我等疑窦,从而泄漏这一动静。
刘敷拗不过呼延晏,终究即命其率亲信部曲与城中精卒两千人,翻开偃师西门,直奔尸乡,再趋石梁。几近同一时候,晋军两路兵马也绕至偃师南北,伪作围城之势,旋即澎湃西去。刘敷在城上远远瞥见,不由慨叹道:“果不出呼延公所料也!”随即又担忧,晋军兵多,呼延晏如果守不住石梁可该如何办呢?急命刘雅:“卿可将三千人往助呼延公。”
呼延晏固然畴前跟祖逖交过锋,但此番新至疆场,还不晓得豫州军的气力又有所增加,而徐州军……更是完整让人摸不着脑筋的存在,他不由皱眉扣问刘敷:“我闻马队(马队将军刘勋)挫于成皋,大单于倒霉于汜水,大王之突入偃师,折损亦重――本日之晋寇,果如此能战乎?”
呼延晏摆摆手:“大王为城守之主,不成轻动――老臣情愿领兵前去。”
祖济刚好与刘雅遭受,两边就在七里涧东、尸乡四周苦战一场。裴该得报,派快马告诉首阳山南的甄随,命其声援祖济。甄随得令大喜,撇下陆和,打起赤底火鸦旗来,便即澎湃南向。但是还没等他投入疆场,刘敷就晓得环境不妙了,他不筹算跟晋军硬碰,更怕打成添油战,只得急命刘雅离开与祖济的打仗,折返偃师。
刘敷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此计大妙!”
祖逖摇点头:“偃师城高堞密,今贼守不下三万,几与我军相称,若往攻城,毁伤必重――此下策也。”不是说你这招不能用,但不被逼到山穷水尽之时,最好还是别硬拼。
与此同时,魏该到了一泉,此处的阵势之险,完整不减色于石梁。《水经注》中就说:“洛水又东迳一合坞南,城在川北原上,南北东三箱天险峭绝,惟筑西面,即为我合固――一合之名起因而。”这“一合坞”,就是一泉坞数十年后的别号。
如此一来,呼延晏就成孤军了。
但是自打他闭城自守以来,晋军哨探在城外就如入无人之境,呼延晏才刚出城,便有探马来报祖、裴。祖逖推测胡军见自家西行人多势众,必定再派声援,因而急命侄子祖济率部绕至城西。
呼延晏先是点点头,随即却又点头:“若久不出战,且为贼抄掠至城西,城内士气必堕,若城守倒霉,恐难以支撑到大单于返来。且城西七里涧为洛东锁钥,昔始安王以数万精兵围之经月,始败魏浚。若贼据此,偃师便成孤城,便大单于返来,恐亦难以超越啊……”
他建议遣一军绕至城西,去扶植堡垒,修造工事,逼迫胡军出城来战――“彼若不出,我堡垒成,刘粲返来不得与合,偃师城内便十万之师,亦犹困兽也!”随即一指舆图上的某一要点,笑对魏该:“此尊家故地也,卿可愿往?”
但魏该既已顺利占有一泉,听闻石梁方向苦战,便即留下一半兵马补葺砦墙,自将半数北向石梁,与李矩南北策应。如此一来,呼延晏就相称难受了,他遣人绕出坞西,一向跑到洛阳城郊,才得着机遇避过晋兵,兜个大圈子返回偃师,向刘敷乞援。进得城来,只闻人喊马嘶,本来是刘敷正筹算亲提雄师去救呼延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