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的顾虑情有可原,陆泓琛却只字未听,还是该斩首的斩首,该发配边疆的发配边疆,直叫杜青头疼非常。
当然,另有那些朝她弯弓射箭的御林军。
次日,陆泓琛身为摄政王,代替自刎的天子措置政事。
“谁说本王的儿子,定是储君?”陆泓琛问。
“见过王妃者,可有与之扳谈过?”陆泓琛再次发问。
哪怕忠告顺耳,他也必必要说。
立稳脚根以后,他便有了一席之地,任谁也别想等闲踩在他头上。
如此说来,陆泓琛压根就没筹算坐这皇位?
小皇子名为陆灏,唤作璞儿,刚满两个月,白白嫩嫩,非常敬爱。
这语气不容回绝,言罢,不待太后再开口,便出了寝宫。
“不管七王妃是何身份,事到现在,都须将她外亲的族谱公之于众。”有官员道。
这么看来,倒是她多心了?
百官皆不晓得陆泓琛葫芦里卖的甚么药,那郑学士还是跪地保持着进言的姿式,仿佛不肯放弃。
“七王妃是何人的妃子?”陆泓琛问。
“太后娘娘所言甚是,”那郑学士拱了拱手,转目看向陆泓琛,“不知七王爷意下如何?”
不管究竟本相如何,在太后看来,多少有些像是陆泓琛急不成耐想要杀人灭口,天子与皇后才会如此双双惨死。
太后没想到他会决然回绝,老脸不由一白:“你这是要气死哀家?”
若陆泓琛当真垂涎皇位,早在夺得皇宫之时,就已命令将天子给杀了,又何必留天子一条性命,徒增变数?
身为圣母皇太后又如何,坐享这后宫的尊荣又如何?
所谓朝中重臣,大略就是如此。
她口中的那些人,指的天然是李院使、狱卒,以及那叫淳儿的丫环。
说到底,太后还是信不过陆泓琛这个儿子。
“决然不能让来源不明的女子轻渎王妃之位,若七王妃真是外族人,臣请王爷将她休了,发配戎疆,如此也好给百姓百姓一个交代!”
世人皆知,外族与骊国势不两立,事情传了出去,叫她这张老脸往那边搁?
此语一出,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太后在一旁垂帘听政,从始至终未正眼看过陆泓琛,明显还在为昨日之事愤然不已。
这些人中,有的被押至午门,斩首示众,有的被发配边疆,充为军妓,另有的被革去了官职,撤除了俸禄……
“郑学士所言极是,哀家主张为七王爷另选妃子,至于秦雨缨腹中的孩子,只能是世子抑或亲王,毫不能是储君人选。”太后道。
许是忙于算计这个、考虑阿谁,真正该细心考虑的,却尽数抛之了脑后……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此事是天子一手形成,天子不死,死的便是陆泓琛了。
在他看来,陆泓琛毕竟不是文官,只是个善于领兵作战的武将,即位以后,天然需求文官的大力搀扶,才气打理好这骊国的广袤江山。
“这……”郑学士忍不住结巴了一下。
“先皇已逝,王爷是朝中独一一个能执掌大权之人,未几时定是要即位称帝的。到时这七王妃便是骊国的皇后了,她留着外族的血,且身怀有孕,邻近产期,生下的皇子若被立为太子,叫百姓百姓如何对待?骊国的储君,竟是半个外族人,说出去的确令人发笑!”郑学士这番话慷慨激昂,迎来了很多附和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