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泓琛看着那衣裙上大片大片的鲜血,眼里一时候不知排泄了多少血丝。
那皮肉早已被生生凿开,血渗红了大片衣裳……
四周一片温馨,只要心跳声在耳边仿佛鼓点,秦雨缨仿佛听到了银针落地的纤细声响。
“你如何会在这,是不是那唐咏诗把你打晕的?”阎罗赶紧上前扶起她。
唐咏诗只顾哀嚎,那里还说得出半个字来?
陆泓琛凌厉如刃的眸光,他仿佛曾在那里见过。
阎罗怔了怔,不知该如何开口。
言罢,黑雾再次澎湃而来,比先前更加浓烈,模糊有铺天盖地之势。
若非他在阎王庙待得无趣,回七王府途中正巧赶上了陆泓琛,真不知秦雨缨和那腹中的孩子会落得何种了局……
但是力道到底还是小了些。
仿佛很多年前就已有过这么一幕,只是他有些记不清了……
秦雨缨终究得以大口喘气,虚脱如干枯中的一尾鱼。
清楚只是平常的刀剑,清楚不见半点仙气涌动,为何能伤及她的灵魂,夺去她的法力?
雨瑞点头,一转目瞥见了床上双目紧闭,存亡不知的秦雨缨,不觉大惊失容:“王妃娘娘这是如何了?”
雨瑞一再扣问秦雨缨与那未出世的小世子是否安好,分开时一步三转头。
银针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接而悉数掉落在地。
阎罗背后是一片极大的影子,那影中人恍惚非常,令人如何看也看不清楚。
惊奇之际,剑尖已直指她的咽喉,再往前一寸,便会叫她毙命。
那黑雾一寸寸逼近,如一条冰冷的水蛭,紧贴着秦雨缨的小腹。
为何法力会俄然消逝无踪?
陆泓琛自是瞧出了端倪:“你身上,有封印?”
“温玉?”唐咏诗面色微变。
却并未触及坚固的泥土,而是落入了一个丰富的胸膛里。
一股森冷的感受转眼就满盈了全部身子,她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浓浓黑雾从那伤口中喷涌而出……
“我倒要看看,这玉能救你到几时。”唐咏诗对劲的声音再次灌入耳中。
看着满手的猩红,她的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
他跟在王爷身边已有十多年了,从未见过王爷这般勃然大怒的模样,那眸光陌生非常,仿佛能生生将人碎尸万段……
话音未落,却见秦雨缨手指间忽有一道银光闪现。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格登”一声微响,锁住脖颈的黑雾倏忽散去,就如从未呈现过那般。
“没有人逼迫你非要此时交代,渐渐想清楚再说也不迟。”陆泓琛道。
他深知那黑雾的可怖,凡胎肉身,触之则死,以他现在之力,决然不敷以与之对抗。
她模糊有种感受,地府里不会再有人救她,阿谁一心向善,至心待她的阎罗,早已不复存在。
“我……还活着?”她小声问。
难不成……她教唆那小厮假传动静之事,一早就穿帮了?
陆泓琛冷冷道出一个“好”字,剑尖一转,如一击毙命的长蛇,蓦地穿透了她的琵琶骨。
“王爷息怒,王妃娘娘现在昏倒不醒,那唐咏诗,还需王爷您亲身措置。”杜青赶紧上前说道。
他本想说,本身当然是地府阎君,但直觉奉告他,仿佛有那里不对。
唐咏诗忙不迭地点头。
有一双手抚摩着她的脸颊,手指发颤,行动极轻极缓,仿佛恐怕弄疼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