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这诚意还远远不敷。
当初牧雨秋嫁给秦洪海时,明面上虽未带嫁奁,但老太太私底下往她行囊中塞了不下一万两的银票。
现在赵氏虽风头不再,但常氏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七王府?
“闭嘴,”常氏冷喝了一声,“雨秋的名字,岂是你能随便叫的?”
秦洪海神采再次一僵,心道这常氏如何如此油盐不进。
见常氏盯着那米如有所思,一旁的雨瑞凑上前来,多瞧了几眼。
知是牧家人,心下不由舒了口气,挤出笑容道:“本来是大嫂啊,大嫂来自家铺子,如何也不先打个号召?”
昨日他见这妇人一口外埠口音,只道她并不是都城中人,故而才敢将陈米混在新米中,一并卖给她。
来到府里,赵氏正巧也在。
若换做畴前,秦洪海压根不会理睬。
“把你们铺子里这些米啊面的,一样给我装上个百来斤。”常氏道。
这永安街上的米铺,就属他一家买卖最差,店里的存粮如何都卖不出去,好不轻易来了这么一名脱手豪阔的主顾,连代价都不问就径直说要买百两斤,到嘴边的鸭子岂能让它飞了?
“这么说,你早就不是头一次做这等黑苦衷了?”常氏直戳关键。
可常氏听秦瀚森说,他与秦雨缨二人在秦家压根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那赵氏甚么都要剥削,夏季里连件丰富的棉袄都不舍得给这两个孩子添置……
毕竟不是每户人家都如王爷、王妃这般宽待下人,有些大门大户只是看似光鲜豪阔,实则倒是扣扣索索的主儿,巴不得将下人当牲口使,至于平常的饮食,只要不吃死人就行……
嫂子?
这么一想,掌柜赶紧叫店小二去府里请老爷。
秦洪海老脸一僵,声音不由自主抬高了几分:“曲解,都是曲解……如果早知来的是大嫂,就是借那狗主子一万个胆量,他也不敢将陈米卖给你啊!有甚么话无妨出来再说,莫要叫旁人看了笑话……”
那米连煮都未煮,且还披发着一股子霉味儿,叫他如何张口下咽?
话未说完,常氏二话不说就是一记耳光,打得赵氏那叫一个眼冒金星。
若敢不交,休怪她心狠手辣!
“你……你别欺人太过!”掌柜被她气得不轻。
“我晓得不缺,这些东西屯着又不会坏了,能多屯点就多屯点吧。”常氏道。
“你……你敢打我?”赵氏满脸难以置信,本身竟然就这么在府里被人给打了?
恶妻啊,的确就是恶妻!
“性命?”掌柜闻言脸一沉,“胡说八道!我这铺子在永安街上开了整整八年了,那里吃出过甚么性命?”
“牧夫人,您莫非不知……这是秦家的铺子?”出了店门,雨瑞忍不住问。
次日大一早,几袋米就被原封不动地抬回了秦家米铺。
旁的不说,那上万两的银票,必须得一五一十吐出来!
方才她一进那铺子,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霉味儿。
那牧雨秋温良恭敬、知书达理,怎会有这么一个刁蛮不讲事理的大嫂?
那但是一万两啊!
米面送到七王府后,常氏并未急着叫人将其搬入库房,而是一袋袋仔细心细瞧了起来。
发了霉的米面,天然是不能吃的。
不过,常氏本日收买的这批米面,雨瑞是晓得的,代价那叫一个贵啊。
“你个小丫环懂甚么,我不但没亏损,还赚了一笔呢……”常氏意味深长地说着,派人将那几袋米堆在了库房门口,叮咛道,“明日抬着这些去秦家米铺,我倒要看看,秦家这回如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