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伸展,瘟疫横行,这街头到处都是打砸抢烧的,而牧家家大业大,长此以往不免不会被歹人盯上,到时恐怕会有费事……
秦雨缨一时也不知该说些甚么才好。
原觉得牧老夫人十有八九会回绝,哪晓得她竟点了点头:“那下册,就在我打扮台下带锁的匣子里,我一把老骨头,腿脚倒霉索。你若非要看,便本身取吧。”
不然,她也不会在脑筋浑沌时,仍不忘了苦口婆心肠叮咛本身。
常氏此人,虽不是甚么大善人,但也绝非作歹多端之辈,偷走那书该当只是为了卖得一笔财帛,为大舅挽回些买卖上的丧失罢了……
那上册记录的是行医救人之道,这下册中却满是用毒之术。
如此说来,大舅与二舅,也不知那场火是外祖母亲手所放……
“行行行,不嫁不嫁!”常氏替她点起了头。
“胡说!”牧老夫人两眼一瞪,“我那儿媳年纪悄悄,哪像你这般又老又丑?”
“缨儿是您的孙女啊,莫非您不认得她了?”常氏好不惊奇。
难怪外祖母会这么等闲将此事奉告本身,本来是早已晓得这书落空了功效。
在牧府住了一日,次日一大早,秦雨缨便又来到了牧老夫人房中存候。
外祖母肯将事情一五一十奉告她,已是对她莫大的信赖,她决然不会孤负了这份信赖。
“孙女?”牧老夫人更是迷惑不已,“我何曾有过甚么孙女?你又是甚么人,如何跑到我房中来了?出去出去……”
常氏听得要吐血。
“老太太,我是您的儿媳啊!”常氏柳眉紧蹙,忙不迭地解释。
外祖母这是……将本身当作了母亲牧雨秋?
秦雨缨不免惊奇,没推测事情的停顿竟会如此顺利。
出了房间,秦雨缨思忖半晌,向常氏发起:“不如……尽早搬去都城吧,舅母你身怀有孕,外祖母的病情又这般严峻,去了都城,起码你能放心养胎,她也能好好养老。”
“我是甚么人……”牧老夫人闻言一笑,衰老的脸上皱纹横生,一双本就颀长的眼睛,已是眯得有些看不见了。
秦雨缨心叫不好,外祖母只怕开端变胡涂了。
“起火那夜,府里俄然白光冲天,你大舅、二舅皆亲眼瞧见了,虽不知事情原委,但也猜出白光与此书有所关联,说只怕是这书作怪,以是府中才会俄然起火,呈现不祥之兆。”牧老夫人再次开口说道。
说着,便伸手将常氏往外赶。
细心一看,她竟已靠在枕边假寐起来……
牧老夫人闻言总算稍稍放心了几分,脸上的焦灼之色也垂垂淡了:“不嫁就好,不嫁就好……”
“我这就去。”常氏回声要出去。
看着她分开的背影,秦雨缨心中如有所思。
“那快去叫人清算!”牧老夫人催促。
打扮台下的确有几个木匣子,此中最小的一只,挂了一把黄铜小锁。
那色彩浓烈至极,流暴露一丝绛红,仿佛被风干的血,或许,是因为在这人间流落了太多年代的原因。
秦雨缨静待答复,牧老夫人却久未言语。
有些事,只能渐渐来,一时半会儿急不得……
“这是缨儿,不是雨秋。”一旁的常氏改正。
秦雨缨心知焦急也是无益,牧老夫人已到油尽灯枯之时,怕是……熬不过多少光阴了。
说着,从腰间取下一把黄铜小匙,递给了秦雨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