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光彩甚是敞亮……
唐咏诗本不想一五一十写给秦雨缨看,何如那两个暗卫虎视眈眈,一人手里拿着鞭子,另一人则用炭火烧红了一块烙铁,她看得实在胆战心惊,颤动手抓起狼毫就写了起来――“他问我,是否想从这里出去。”
若例银被扣,便更是雪上加霜了……
正迷惑着,忽见雪狐身后探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
“来源不明的人?”秦雨缨猜疑。
秦雨缨来不及有所反应,就见她下颌一动,随即,那嘴角滴落一串鲜血……
说着,连连后退,退到墙角瑟瑟建议了抖。
她另有很多事要忙活,没空跟这只狐狸东一搭西一搭地闲扯。
可七王府中又无别的狐狸,他同谁生下了这么个女儿?
说着,懒得再理睬他,回身排闼而出。
“不好,此人咬舌他杀了!”暗卫当即禀告。
那语气平平平淡,听得唐咏诗好不心悸。
雨瑞猎奇地打量了他几眼,她先前还觉此人比先前高大了几分,此时一看,却明显不是那么回事,这身翠绿衫子穿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压根不显得短小。
雪狐点点头说了声“是”,看了看一旁的陆泓琛,有些话一时也不知当不当讲。
哪怕在冰天雪地里被群狼包抄时,他也未曾这般心悸过……
本想再辩驳几句,偶然间触及陆泓琛深不知多少的目光,不由自主就打住了话头,竟然有些莫名的心悸。
胡说?
小丫头走后,雪狐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渍:“流了这么多血,竟然另有气,也算她命大。”
“查清死因,将他厚葬。”陆泓琛字字简短,却掷地有声。
雪狐来到库房,很快就找到那几瓶药膏,轻手重脚地一页页往书册上涂了起来。
见两个暗卫缓缓逼近,唐咏诗面上终究出现出一丝惶恐:“你……你们想干甚么……”
“胡说些甚么呢?”雪狐有些不悦,“这是我从路边捡来的。”
喂喂喂,可否别总戳他的把柄?
固然秦雨缨先前也这般说过,但那只是随口的一句罢了,做不得数。
话未说完,雪狐便吃紧忙忙拔腿朝库房那般去了。
雪狐点头,带着那书就回了偏院。
再说,当时恶婆娘还好端端的,眼下,却明显是出了大事……
秦雨缨已无同她耗下去的耐烦,转目叮咛:“把她绑起来!”
如此墨守陈规,难怪日子过得艰巨。雨瑞好生不悦:“蠢也不关你的事,吃你的宵夜便是!”
这仇怨,绝非酷刑鞭挞一番就能化解。
雪狐摇了点头:“我当时正帮恶婆娘化形,分不出精力来细看,不过……那人的体貌该当与陈大夫极像,不然府里的暗卫定会有所发觉。”
“不必,我的事便是你的事。”她拦下陆泓琛。
正想叫丫环打些井水,秦雨缨已找了过来,瞧见那册被药膏糊满的书,不觉汗颜:“你这是干甚么?”
这丫环的穿着的确朴实,印象里,从未戴过甚么珠宝金饰。
“你的例银是多少,我给你便是,”阎罗不甚在乎,“我这里有些温玉,拿去市道上能换很多银两,充足你买下整条街的金银金饰、胭脂水粉……”
雪狐这才明白过来,拍门唤了声表姐。
二人的背影一大一小,别说步态,就连摆手的弧度都如出一辙,在夜色中看起来那么点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