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三个月罢了,胎儿尚未成型,脉象有所变动也是理所当然,他如果照实相告,未免显得他判定失准、医术欠佳,考虑了一番,还是不说为妙……
若能抓住秦雨缨的把柄,那该是多称心的事!
一旁的董雯儿模糊嗅到了一丝不对――听闻漓元公主的生母何妃,与皇后夙来反目,如何她竟当众帮起了皇后娘娘的腔?
“回娘娘的话,七王妃的身子并无大碍,”李院使恭恭敬敬地禀告,“只不过……”
太病院不一会儿就来了人,来的是那李院使。
还未开口,漓元公主俄然说道:“七王妃莫要伤了身子,不如叫太医来瞧瞧,以免落下甚么病根。”
陆泓琛轻拍她的后背,见那白得纤尘不染的耳坠中有微光闪动,模糊明白了这是如何一回事,只不过没有说破。
秦雨缨这等粗鄙女子,哪能与大师闺秀的令媛之躯比拟?
秦雨缨心领神会也转目一瞥,柳眉微挑,吐出二字:“寒伧。”
前段光阴,她在骊山不是遭了那陆世子轻浮吗?
一时候,秦雨缨身上印满了目光,莫名有些像是众矢之的。
又或者,她怀的底子就不是王爷的种。
思及太后那几次无常的脾气,皇后深觉恼火。
太后不止对秦雨缨非常刻薄,且还对她这个皇后非常看不上眼,自打她过门起,就嫌她虽是名义上的董家嫡长女,实则倒是个从青楼赎来的小妾所生,上不得台面,厥后见董家主母膝下一无所出,这才垂垂对她转了态度,现在却又不满她一向未能为天子诞下一男半女……
这话说了一半,立即吸引来很多目光。
隔着屏风为秦雨缨悬丝诊脉以后,李院使略显猜疑――前次也是他诊的脉,从脉象上看,七王妃怀的清楚是位小郡主,如何此次一诊却成了小世子?
虽如此,却还是心有疑虑,想请太医来一验真假。
他当然不会当众说破。
难不成,这二人之间的干系有所和缓?
一小我这么说,秦雨缨能直言相拒,两小我这么说,就变得有些谢毫不开了。
人本就各有分歧,身材又胖有瘦,也有强有弱,听闻胡人女子从小骑马射箭,挺着大肚子舞刀弄枪的也不在少数,故而,如此倒是也解释得畴昔。
这无疑是在当众扇她的脸!
这么多双眼睛,都瞧见了秦雨缨坐在了偏僻之处,如何着也得有个解释,故而才会有此一桩戏码。
“你等着,这口气,小爷我帮你出了!”雪狐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
皇后不必向旁人解释,可在太前面前起码得有个交代。
秦雨缨点头,不知她又想做甚么文章。
秦雨缨略微舒了口气,她还真忘了有身这一码事,更没想到赴个宴也能与这码事扯上干系。
各种摸索防不堪防,看来还是得谨慎为妙。
所谓的身怀有孕,恐怕只是个幌子,是用心说来哄人的。
“只不过是甚么?”皇后忙问。
皇后目不转睛,李院使低头垂目接而道:“只不过……脉象略有些虚滑,须得埋头保养。”
“王妃娘娘,您都这般难受了,还是快请太医来吧。”宫女发起。
被他摩挲过的唇角,仍略微酥麻,仿佛留有他手指的温度……
在这一点上,她与秦雨缨的境遇倒是大同小异。
皇后“哦”了一声,目光一下变得悻悻然。